雪渐渐下的大起来了,公寓外的那颗光秃秃的树盛满了雪,被压得直不起腰,更显枯瘦。
如果是十九岁的他,想必是可以坦然接受跨年夜独守空房,随便泡一碗面对付过去,看着落地窗外腾起的烟花也能入睡。因为对艾江而言,享受孤身的安静是一件再不过寻常的事情,若即若离又相安无事的社交距离是他的保护圈,他只需要顾好自己,享受片刻的安逸就可以了。
然而人生是宽广的演变体,是向上的,朝阳的。他在大学期间度过了和游戏地老天荒的几年,然后撕碎了二次元与恶龙的屏障,把本带来他的世界里。
他的人生似乎从村民B变成了主角,温馨快意甚至是日日不同的惊喜,逐渐代替了枯燥又有些封闭的单机游戏,他和本的缘分起源在那一台小小的电子产品里,可二次元与三次元交影重叠,他和本透过冰冷的游戏角色看见了鲜活的彼此,原先的那点悸动也变成了爱意初开时的第一道甘露,滋养着盎然的情愫,说到底也不过是到达某个阶段后的必然。
半个小时前。
艾江的手机铃声响起。
“本?你出公司了吗?外面好像下雪了,你回来的时候慢一点开...”
话还没说完,电话那头传来了本有些疲惫的声音:“江儿,我还要再晚一点回家。公司的项目融资出了点问题,我还在加班。你饿不饿?饿的话不用等我了,先吃点东西,等我回去陪你跨年。”
艾江自然听出了爱人难以掩饰的疲劳。他的声音亲昵,轻薄又带有猫慵懒似的舒适:“不用担心我,你忙吧,注意时间,不要让胃空着难受。”
他们在一起同居多年,很多事情无需过多的描摹。艾江挂了电话,看着落地窗外万家灯火照耀的霓虹,他起身把家里的地暖开的足了些,又用电壶热上了白天现熬的枣粥。
雪又大了一些。
艾江抬头看了看玄关处的挂钟,晚上九点十五分,他捞起挂在一旁的大衣,闭了灯,消失在朦胧的夜色里。
本签完手上最后一本项目书的合同,揉了揉发胀的眉心。他抬手看了看腕表,距离新的一年伊始只剩下不到两个小时了。
虽然先前已经给爱人通过电话,可愧疚和失落还是在寒冷中快速裹挟了他。一切都太过于措不及防,事先的安排在突发情况面前瞬间化为乌有,他在一年的最后一天连续加班十五个小时,本来抱着香香软软的爱人共度良宵的计划沦为泡影。
他拿起手机正准备给置顶的人发个微信,可赫然躺在置顶的几条消息让他的瞳孔不禁快速放大。本来不及细看,几下收拾好桌面的文件,急匆匆从办公室直达一楼。
【忙完了下楼就行,我在车里等你。】
——江儿
本迅速下了楼,透过直达一楼的电梯玻璃,他看见小小的人窝在车里,透亮的眸子正往公司楼上看。
层云跌宕起伏,破开苍穹,裂口处流出万丈星云,和飘扬的雪花一起,落在本和艾江交织的目光里。本紧走几步上前,将套在脖子上的围巾系在艾江的脖颈上,呼出的哈气打湿了艾江的眼镜镜片,雾蒙蒙的,将暧昧囊括其中。
“冷不冷,怎么过来找我了?一个人在家里无聊了吧?对不起啊江儿,本来说好了陪你跨年,是我失约了。”
艾江的脸冻得有点红,他捉起本的手蹭了蹭自己的脸颊,恰好的体温有效缓解了严寒所带来的刺痛感。他慢吞吞开口,话里没有半点不耐烦的意味在:“早就猜到了,你工作忙,最近资金流动又不稳,没关系,跨年而已,你来不及回家陪我,我来公司陪你也是一样的。”
他话说的轻轻巧巧,话尾的气音又勾撩人心,艾江探头从本宽大的肩膀里挣脱开,半牵半就和他一起上了楼。
他们两个一起生活了太久,久到已经不是他们两个人彼此融合之后、我的身上有你你的身上有我那种不加掩饰的客观的爱,而是两个人都变成了我们。
所以艾江当然看清了本的愧疚,他也他清楚该如何消散这份爱意里本就不需要加持的愧疚。他体寒,一到冬季就任意手脚冰凉,在大雪漫漫的冬季,他把手缩在本的怀里,利用提醒差,整个人被本宽厚的外衣包裹着。
他不拒绝本的迁就,这才是该有的爱意。
纸盒里的牛奶早就被艾江喝完,吸管与空盒的空气摩擦发出微弱的声响。他们走进办公楼,内外的温差打湿了艾江的玫色金属眼镜,他不动声色得等待玻璃镜片适应室内的温暖,在眼前的清明恢复之后踮起脚环起本的腰。
公司的员工早已见怪不怪,本是个会给足艾江安全感的人,无论是在外的面子还是在内的琐事主导权,哪怕他才是在生活中更多做出决策的一方。事实上本也这么做了,他大大方方拉着艾江走进总裁办,甚至不忘关门前向大家展开无声的炫耀。
在一旁焦头烂额的秘书小姐有些无语,她许久没有见过老板这么轻浮的表现,像是粘腻又潮湿的雨季,酸涩又清爽的气泡水,夹杂着两个人不言于声的爱意,随着百叶窗被本拉下的间隙,秘书小姐点点头冲艾江示意问好,然后转头继续安排工作。
不久前本丢了一项不算特别致命的地标招书,差了0.3个百分点,被同行的一家后起之秀拦腰斩获。今年是本当家掌管总公司的第三年,这样的失败并不会伤筋动骨,但总有人会将“最后”强硬的按在他们的身上,集团会不会是最后的辉煌,本会不会是最后的执掌,太多流言蜚语比那几百万的损失可怕得多,因为接踵而来的是动荡不安的股市跌涨。
虽说如此,可本眼下的乌青无法被忽视,艾江太理解自己的伴侣,也正是因为了解,他才从始至终没有一句多言,而是选择更多时候沉默地陪伴在一墙之隔的卧室里。如果非要说不同,那就是艾江没有开着夜灯睡的习惯,却在本日渐晚睡的时候亮起一盏不夜灯。
艾江挣脱本的怀抱,看着原本被阳光充斥的总裁办现下只剩下灯光的照射,而罪魁祸首正饶有兴致得看着他,哪怕一言不发也阻止不了两个人之间暧昧的气息萌发。他抬眼就对上一双湿漉漉的眼睛,复杂的,欣喜的,包裹着疲惫与欢愉,仔细看还有一丝期待的意味在。
他本来想多说几句恋人之间的情话,在路上想了很多句的那种,暧昧的直球的隐喻的情欲的,总会适合每一个他与本相处的夜晚。可看着那双眼睛他反而说不出来了,因为那双眼睛里裹挟了太多无需多言的情愫,艾江的眼睛垂下,半晌挤出一句能不能先放开手?
原话是,能不能先放开手,起码你先要把你的工作完成。本爱怜得吻了吻艾江的无名指指尖,那处被佩戴戒指所留下的永久的烙印,他低伏在爱人清瘦的肩胛处,还没把话说出口就先打了个哈欠。
“噗嗤......”
本不好意思摸了摸鼻尖:“笑什么啊,我忙了一天眼睛算了才...”
艾江忍着笑把他推到工位处,自己则拽过对面的轮滑椅坐在他旁边。暖烘烘的热气给小情侣多了层暧昧的屏障,艾江耸耸肩,掏出手机开了一把竞速游戏:“忙得眼睛疼所以打哈欠,本先生是三岁小孩吗,这么明显的语病。”
本不以为然:“你脚冷不冷,要不要放到我腿上?或者我们去沙发那边,一样的,我把电脑搬过去,嗯....台式电脑可能有点麻烦,你等我引一下线然后...嗯?”
纤长又白皙的脚踝蹭进他怀里,罪魁祸首正是要风度不要温度的竞速比赛选手本人。艾江很喜欢船袜,一年到头无论春夏秋冬都要把他带痣的脚踝露出来,再配上不高不低的直腿裤。
本为此很是头疼,连着说了几次都被人找各种各样的理由搪塞过去,一会儿说地暖开的足,一会儿说代步工具的车子暖风很舒服,总而言之,他和艾江老夫老妻过了那么多年,那颗痣所带来的情欲和挑弄要比其它地方多得多。
艾江喜欢用脚勾他,摩梭着他的腰,又或是其他一丝不挂的肌肤,那种绵密又细腻的触碰感会让两个人全然陷入无声的静寂里,然后在一方把持不住的千钧一发,炽热的火苗就此燃烧。
本不动声色吞了口酸涩的唾液,他低头有点好笑的看着猫一样的爱人:“江儿,其实...”
艾江没等他说完就扭身换了个姿势:“没有其实,你该把文件看完,如果顺利的话你可以在零点前完成今天的工作,如果不顺利也没关系,反正我们在一起了不是吗?”
太像他上学时偷跑出来跟艾江约会的时候了。那时候两个人年轻,十几岁正是把爱肆意喧嚣的年纪,如果有七十分的爱,非要说出来一百五十分才罢休。他经常在城市街头处的自动贩卖机里买一碗热乎乎的杏仁露,那种罐装的,握在手里暖暖的,一口一口喝下去要把两个试探着相爱的人溺死在月亮河里。
自动贩卖机的投币声叮叮当当,两个人的爱意叮铃当啷。
那天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下起了雨,也是特别冷的天气,雨里参杂着碎冰,感受不到雪的冰冷,但没有雨的细腻。吸吮的声音泯灭在浩大的雨声里,也许是寒潮降临的缘故,本一手拎着艾江的书包,一手把外套撑在两个人头顶,一低头就可以艾江白皙的脚踝。
第一次看见。
本当时罕见得红了脸颊,从耳朵的根源一直到眉眼上方,赤红地烧着,让人看不明白是热的还是冻的。本觉得都有,因为十几岁的爱情实在太曼妙了,两个人真的像游戏里描述的npc那样,在大街的屋檐下躲雨,肩并着肩,相顾无言,那片白花花的脚踝刺激着本的眼角膜——他事后是这样解释的,不然没法解释为什么他突然闭不上眼。
“我可以亲你一下吗?”
有点冒昧的话,他们可能都忘记是谁先提出的邀请,艾江第一次如此亲近的,细致的抚摸到一个人的脸颊,唇齿相交的须臾见,本的手攀上艾江的腰肢,让他整个人凌空挂在自己的身上。
是这样的,那处脚踝离地了,在自己的怀里。
“杏仁露好喝,下周再喝一次吧。我是说,如果可以,下周再见一次面。”
本将艾江往自己的身后缩了缩,防止雨把他浇湿:“那明天呢?”
艾江歪头。
“也可以。”
也可以。艾江说。
鼠标和文件夹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推到了桌角,哪怕是已经关掉蓝牙的鼠标和签好字的文件。本搂着艾江的腰半推半就,修长的手臂一拦就把人揽进自己的怀里。今年的冬天要比往常还冷了些,本把办公处的暖风开得更大了些,夹着腿把艾江放在自己的腰上。
“工作做完了...?”
艾江埋在本的怀里,发出的声音闷闷的,温热的呼吸啧在脖颈处有点痒。本被情欲的气息喷的欲盖弥彰,他抬手抓了抓自己的下颚,低头就对上艾江的眼睛。
“做完了,辛苦我们家江儿陪我当了一晚上社畜。”他抬头,看着已经过了零点的挂钟,“我刚给公司的内网发了邮件,说今天大家辛苦了,工作完成就可以回家了...”
其中蕴含的意味不言而喻,艾江错开眼窝在本的怀里,默不作声把game over的游戏退出登录页面。
总裁办的电视机被本打开,调至一个不大不小的声音。跨年晚会正循环播放着早已不是直播的回放,不知道是怎么循环往复的,只知道是当红歌星的独唱节目,本抬手在办公桌上的果盘里捞起一个小小的沙糖桔,嫩嫩的果肉和喷香的橘子味打散在空气里,艾江就着本的手咬了半只橘子走,果肉还没嚼碎就被打断。
酸甜的汁水布满了两个人的口腔,有沙糖桔的纤维,还有本的牙齿摩挲舌尖的痕迹。本舔了舔艾江的唇角,试探性得看着爱人的反应,毕竟在办公室还是第一次,所以他一如当年躲雨的那个屋檐下的期颐。而艾江不需要动,他只需要进行一个二选一活动,保持淡然的接纳还是皱眉。
很显然这次也是前者。
柔软的唇贴着下巴,挑逗之下的雀跃不断延展,老板椅的空间实在太小了,如果要进一步做些什么,起码要选择一个宽广且舒适的位置。本有些不舍得把艾江的脚踝从自己的怀里挪开,接替的动作是将爱人拦腰抱起。
“做爱吧,去沙发上,或者,在这张办公桌上也不赖。”艾江听见本这么说。
艾江的嘴唇很软,所以吸吮起来毫不费力。最后究竟是在宽阔的沙发上完成爱意的缠绵,还是在这张坚硬的办公桌上用皮带充当玩具,这似乎都不是很重要了,毕竟夜晚长的很。本发狠咬了咬艾江的舌尖,撬开爱人的口腔之后就变成了密密麻麻的撩拨,他的手稳稳护在艾江的后脑,自己则舔着艾江的每一刻牙齿。
会在虎牙处多停留一段时间的。
舌头交缠中分泌出很多粘腻的涎水,跟那年的雨一样酸涩,流淌在他们两个人的唇齿间。做爱在他俩之间一直都不算什么违禁词,敢于宣之于口的张扬和坦荡是他们爱情的保护伞,所以每当本虔诚又正式地问艾江要不要做爱的时候,艾江都会率先吻上他的唇瓣表示当然可以。
“唔唔...,咳。”艾江被吻得有些喘不上来气,他的眼尾也变得绯红,晕染着缺少氧气所带来的生理性泪水,那种我见犹怜的旖旎感,本放开他的唇角转而去吻他的眼尾,一下一下把那几滴晶莹剔透的泪吞掉,化成一句又一句江儿。
手指也是不老实的,不然怎么会探进我的衣服里呢。被吻得七荤八素的艾江如此想,忘我的时候本喜欢摸来摸去,像确认一样,认证艾江的每一寸肌肤是不是都属于他。他指尖摸过的地方仿佛带了电一般,从他的腰开始,再往下,如果本不住手,艾江甚至觉得他会全身像一滩水一样酥掉,然后流淌在本结实的臂膀里。
本是惯爱做这些前菜的。艾江敏感的腰侧会让他在做爱中变得更加肆意,像一汪山间的泉水,那样的透亮,在皎洁的月光下承载着他的爱。
房间不透风,本的呼吸又粗又重,他抬手解开艾江贴身的衬衫,露出精致的锁骨。温热柔软的触碰让艾江觉得迷醉,他双手无所适从的垂着,探着头,在乱序又不整的间断中,喘息着在本的耳边嚼话:
“让我想起来第一次...”
“第一次什么?”本浑身热的厉害,却没有漏掉艾江的任何一句话。他低眉撑着沙发把爱人放平,自己则附身压上去。
“做爱。”
艾江的话里蕴藏着慵懒,但要比平时多几分浪涌的情欲在。“江儿,江儿。”本一声声喊他,嘶哑的嗓音彰显着忍耐即将瓦解,本撩开他的衣服,肌肤和空气相容的刺激性快感让艾江猛地颤抖,本的身下膨胀一片,他捉起艾江的手,慢慢的,伸到下面。
不只是下面,胸口的果实照样耸立。艾江的前胸被本把玩着,用食指和中指的关节压制着,挤压那一处的厚重。他发出一声闷哼,看似隐忍的实则算作呻吟的闷哼,本低头照单全收,吸吮着他的乳粒,艾江终于张开嘴大幅度喘息着,动情的呻吟从喉咙,贯穿到了肺腑的荒芜。
“别,别舔了...呃呜...”艾江压着嗓子求他,身体却本能地向上迎合。太烫了,两个人肌肤相亲的温度算得上灼热,要把空气烧干一般,干柴似的两个人一点即发,艾江的腿发软,他不受控制得蹭本的双腿,最后变成了交织。
在那方优质的皮沙发上,艾江的衣服被尽数褪去,他的眼下见红,情欲在脸上写的清清楚楚,他抬手去拽本的衣领,可松松垮垮的外衣哪里经受得起潮浪洗礼的两个人,白花花的肩膀和胸膛彻底不着一缕的时候,艾江歪头看了眼电视机。
好像在唱什么,雪落下的声音。
谁慢慢的听呢,艾江忍不住想。但没想太久就被本的把持牵扯过来,本扶着他的额头低声笑:“怎么?做爱还能走神呢,江儿?”
“......没走神。”
本开始扩张,身下的坚硬再也难以忽视,艾江一言不发地灵活换位,他用猫爬树的姿势挂在本的腰间,手里掌控着情欲根源的那根柱头。温热的唾液,迷离的眼神,甚至还有没控制住的咬痕,现下千疮百孔的衣物已经不知道何处去了,艾江的行为举止熟练又恰到好处,他们在一起太久,彼此太过于熟悉,不止是身体的熟悉。
所以,柱头在透明的液体里滑动,艾江突然脑子过电一样想起来什么,他抬眼:“套...还有润滑剂...”
“在沙发旁白的抽屉里。”话还没说完,本修长的手臂就已经够到了今日的重磅嘉宾。哪家的老板会在办公室里放这些啊...艾江想,但他没有说出口,此时此刻,他想不了太多,只能迎合着本的节奏,向上再向上。
“早就想在办公室跟你做了,所以一直备着,没想到今天用上了。”
本把润滑剂挤在张合的穴口,冰凉的温度和他们的体温形成巨大的差距,艾江被激得一颤,那种刺激感让他舒适又期待。本的大手抚上他的后穴,轻柔的,舒适的,恰到好处的力度按揉着他紧绷的穴口,内壁在他的触摸下变得松弛,本也冒了一身的汗。
“进,进来...”
艾江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随后摆了摆身体。不满于手指的进入,期待的浪潮占据了理智的顶峰,本挺着腰杆一下一下深入,在触及到那块软肉的时候,艾江终于像失潮的水一样外涌荡漾。
艾江伏在本胸口上的手有点酸了,他在不停的抖,疼痛之后带来的就是无法用语言形容的快感,呻吟跟着顶撞一下下从口中迸发,任何一瞬短暂的空虚都会带来身体的颤抖,敏感处的酸胀感让他欲罢不能,但显然,欲罢不能的不是只有他。
本动情地进入,一次又一次。他挣扎着,一遍一遍在艾江的耳边说爱,仿佛说不腻一般,翻来覆去那几句话。在做爱时本爱喊艾江的名字,江儿、老婆、喊个几百遍都是少的。但最后都会化成一句话,带着爱意,带着对未来的期待,以及爱如潮水买醉的欢愉。
他摸了摸艾江的耳后:“射出来,宝贝。”
他那样的虔诚,揉捏着艾江的臀瓣哄着他,艾江的体位实在小,平日又喜欢缩着,本一只手把控住他活跃的软肉,不满的又顶撞一二,高潮后的后穴猛然颤栗。
艾江虽然不说,但他实在舒服极了,那种无法复刻的,无法代替的,肉体的焦灼所带来的快感,他把脸藏在本的臂弯里喘着气,经历了两次高潮和一次放射,他的汗滴蹭在本的小腹上,一抬眼,就撞进深邃的眼瞳里。
艾江主动凑上前去亲吻他,一寸一寸,要在本的肌肤上落下他的烙印。
体内的情欲被最后的释放,那处最深的粘稠,喷洒在皮质沙发的座位上,本低下头用舌尖触及那块温热,还没有进行下一步的动作,就被艾江用手生硬地扳回到身前。
“呃呜...”小猫一样的语调,本的大手轻轻揉着那紧绷的位置,最深处的欲望射出精液,夹杂着艾江的一声缠绵的呻吟。他抱着高潮时不断颤抖的本,用臂膀给予爱人最大的依靠,本低头吸吮,这似乎是本能的动作,漫无目的的,毫无克制的爱意横生。
本慢慢出来,从热烈归于平静,两个人交织在一起喘息着,他们又像情事一开始的时候那样,开始交换一个又一个吻。有轻巧的,有绵长的,有凶横的,还有意犹未尽的。
三点十五分。电视机里的转播又到了倒数的阶段,原来一场节目有三个小时那么久啊,艾江心想。
电视机里的主持人开始倒数:
五,楼外的烟花倏然腾飞,炮竹声,绽放声,吵闹的浪漫和新年伊始的春意都一并到来了。
四,本起来,把艾江抱在怀里,电视机里的倒数声震耳欲聋。
三,本别过头,轻声在艾江的耳边说了声我爱你。
二,艾江同样回应他,说我也是。
一。
“江儿,新年快乐。”
“新年快乐,我的先生。”
他俩回家的时候,路上已经几乎没有行人了。只剩下零零星星的环卫工人,和天快亮的趋势。进了家门,艾江困得根本站不住,他靠着本昏昏欲睡,看见床就忍不住往被窝里钻。
本一把把他捞起来,亲昵蹭了蹭他的耳廓:“亲爱的,先洗澡。我得给你清洗干净,不然里面有残留你会不舒服。”
本没有危言耸听,他俩年轻时候缺乏太多基础的理论知识,两个人凑在一起就像干柴遇见了火苗,劈里啪啦烧起来,烧完了只剩下灰烬没人打扫。结果就是转天的一个阴雨天,艾江连着请了一礼拜的假。
他们两个当时都没有清理的意识,艾江身体又不是多好,当天晚上只知道累的不想动,转天就肚子疼得起不来床。
艾江坐在浴缸里,头靠着墙壁。浴缸大得很,本环着他缓缓坐下,热气蒸腾着,在他们两个人之间,本的手指轻轻深入,原本清澈的一汪水变得浑浊。
艾江沉沉睡去。
本扯过一条干毛巾细致地擦掉艾江头发上的水渍,一下一下,沉默又有条理地替他把洗澡的善后工作完成。艾江困的昏昏沉沉,靠着他的胸膛就睡,他看在眼里,实在觉得好笑。
修长的腿率先跨出浴缸,他擦净了自己的身子,伸手把爱人从蒸腾的热水里捞起来。睡着的艾江很乖,不吵不闹,缩在本怀里维持着一个姿势,他的睡姿实在太乖,乖到本时常以为他要睡麻了身子,手动得替他转换一下体位才安心。
今天也是。本抱着艾江回到卧室,把人塞进软软的被窝里,自己则把照夜灯按掉,创造一个舒适宁静又安逸的黑暗环境。
“晚安。”本轻声道。
艾江好像是听见了,他太困,但睡得不沉,哼哼呢喃着一言半句,但被本听得清清楚楚。
“…晚安。”
月亮皎洁,窗外的雪还在下,本抬眼看了看满窗的白茫茫,又是一年又逢春。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