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摄

@ 贺兰鸩

夜里,挂钟的指针慢慢偏向最顶上的数字12,艾江在灯火通明的客厅里抱着电脑,在沙发上坐下来。

他待在他们的家里,身上穿着够软的棉质家居服,裤脚宽松地垂下来,落在赤着踩在红木地板的脚上,露出几枚颜色白皙泛粉的脚趾。沙发前的茶几上铺了张白色的厚实桌布,临时伪装成餐桌的样子,上面摆着圆盘,里面盛好了煎到七分熟的牛排——只不过还没切开,因此看不见里面淡粉泛红的肉芯。

这顿看起来隆重的宵夜是当地他们常吃的店做的外送,毕竟厨房算是本的领地,而至少在他出差回来之前,艾江对那间屋子的主权问题绝无僭越之心。

艾江的眼睛停留在电子荧幕上,抬手拢了一下鬓边落下来的头发。工作几年的他随着柔软垂顺的黑色头发自由生长,已经可以扎成低调的一束,仿佛隐去学生时代的刚硬骨气般不再刻意地挑出鬓角的发片,染成饱和度偏高的宝蓝。然而那双因学术论文而目光沉沉的蓝眼却让人感觉神情如旧,在成为他脸上唯一堪称点缀的色彩之余,也叫人一眼便知他那较真本性从未变过。

此刻,那块盘子里的肉排和尚未开瓶倒进杯子里的细高瓶冰酒一起,正陪着艾江等待本归来。而这房子的另一位主人,本,正在路上——出差回家的路上,副驾驶用安全带小心地护着一束新鲜的蓝色矢车菊。

本驶过隧道,顶端间隔均匀的照明灯依次在他脸上落下幢幢灯影。这个时间路上的人或车已经越发的少,本也正好归家心切,于是急不可待的年轻总裁不自觉前倾着身体,将脚掌搭在制动上,微微用力将时速表的指针压到限速的最顶头,等车头一探出洞口,便迫不及待地一脚猛油,好似要将一切都丢在脑后般扬长而去。

他确实已经出门太久了,本想着。两个星期,他们两个别说是大学了,连最难熬的前几年都少有一次性这么久不见面的时候。本在城内高速上飞驰,心已经早他许久飞回家去。他知道艾江,无论他说多少次“先睡觉,不要等我”,一拉开家门还是会看到他的合法妻子坐在沙发上等着他回来。尽管大多是时候也只是等着他回来——艾江会了然地朝他点个头,打个招呼后就放松地起身回屋,然后在他们两个的大床上睡个难得的好觉。

每到这时候,本就觉得自己的心已经幸福得酸涩难当。尽管这样的想法有些冒犯,但这些年里的许多时候,他都觉得艾江是他辛苦饲养的一只逐渐滋润得毛发发亮的蓝眼黑猫。他每到这种时候都会体会到非常鲜明的思念,尽管从大学时期就习惯独自生活,但离开父母只让他感到新鲜,直到他和艾江生活在一起。虽然延续到现在的许多权限是他乐得清闲,所以当初才让渡给还是室友的艾江,但当这样的习惯随着他们的感情发展保留到现在,也让他无形中明确了家的概念。

本想,他的家一定要由他和艾江来共同居住,不过,想来他的江儿对此更挑剔一点,所以尽管他们现在收入不菲,房子却也不大,尤其布局,像是他们最开始租住的那套公寓。本也是在那样的房子里学会想念一个人,年幼的他偶尔会听母亲提起她的故乡,当时他尚不能清楚地理解母亲眼中为何怀抱眷恋。然而从他正式和艾江交往开始,那个他鲜少亲自涉足,却埋在他血统里的国家,作为他母亲的homeland深切地呼应着、提点着他的感情,最终让他在艾江身上体会到了其中深意——他正如母亲思念故乡那般想念艾江,无时无刻。如果说德国是母亲一生的故土,那艾江当然也可以是他精神的归宿,他的“故乡”。

于是当本将车停稳,抱起那束精心喷好了水的矢车菊,勉强压抑着一路跑回去的冲动,一直还算沉稳地坚持到打开房门。

“江儿,我回来了。”

密码锁扯动齿轮的声音响起,艾江应声抬头,看见怀抱花束、风尘仆仆赶回来的本。只不过在他意料之外,艾江并没有如往常一般,再等到他以后就起身离开。本垂目去看,瞧见那本该在餐桌上好好盖着的白桌布此刻正打着褶子,半堆半铺在茶几上,一只烛台烧得蜡泪堆萎,焦黑烛心下边只剩下一个底座。而桌上孤零零一个圆餐盘,里面直切要点地摆着一块牛排,煎烤得金黄微焦的封边一看就并非出自艾江之手。这光秃秃的餐盘令本看得忍俊不禁,他的妻子向来是实用派,能记得除了浪漫以外毫无用处的烛光晚餐要铺好桌布、点好蜡烛已经足够不易,怎能再要求他记得要给牛排放点仅做观赏用的配菜?

而这一切的准备者,他的伴侣艾江正坐在沙发上,整个人陷进够软的靠背里,对于他的到来也只是合上电脑而已。本刻意地将风衣两襟掸直,径自走到艾江面前略一沉身,将臂弯里的那束矢车菊送到他面前。

“看看喜不喜欢?”

艾江抬首,蓝色的眼睛和花蕾交相成映。他略感惊讶,但也没有那么震惊以至于不能自已——开玩笑,好歹也是同居许多年的老夫老妻,本的这些小小礼物近乎从他的大学时期一直铺陈到了现在。倘若说最开始被本送礼物还感到别别扭扭,很不自在,那么现在的艾江面对本的这些花样手段,已经可以做到泰然处之了。

“当然。我很喜欢,谢谢你,本先生。”

无论如何,总要给他的丈夫一点肯定当做奖励。

于是艾江伸出手,将那束蓝色的矢车菊接在怀中,给本留下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后便起身,打算将它们插进花瓶。等到他抱着插好了花茎的玻璃瓶回来,只见本已经坐下,正拿了冰酒来倒进两只高脚杯。

艾江情不自禁地眯起眼梢,他随手将花瓶搁在桌上,一双眼睛在镜片后面打量起已然与他暌违数日的伴侣。

本已经将风衣解开,和他站立时衣襟和腰带都得体整洁地贴顺在身上不同,此刻衣摆随着他坐下而颇有些随意地搭落在沙发上,在艾江眼里反而比那殚精竭虑的精英打扮更有魅力。那瓶艾江摆在餐盘边上的冰酒此刻被本举在手中,用来堵住瓶口的软木塞被搁在一边,晶莹澄亮的酒液被倒进杯里,堪堪控制在在三分之一的高度。这是最大限度,本还不想因为过度饮酒,在刚刚到家的夜晚就烂醉如泥地昏睡一天。
这一支是本藏酒中少见的冰葡萄酒,倾倒时芬芳四溢,酿制而成的金黄色的葡萄酒液让艾江略显感慨——他对酒实在不算了解也兴趣缺缺,因而认知还停留在认为葡萄酒都是紫红色或者淡黄色的阶段。倘若不是艾江临时起意,想要在本出差归来这天制造一点新鲜刺激,兴许他还要再过几年才亲眼看到诸如冰酒这些酒中“异类”。

然而这都是后话了。此刻,艾江俯身执起杯脚,将鼻尖靠在杯口,轻轻地合上眼睛浅嗅。
或许是年龄在逐年增长,虽然他现在酒量没见得长进,但显然已经开始慢慢学会品味这份在他学生时代不太能消受的美味。此刻他有点庆幸,还好早些时候在本的藏酒架前多琢磨了一会儿,才不至于让现在的放松气氛毁在一支他随手抽出的,年份没那么恰到好处的酒上。

不过本大概是不在意这回事的——他的架子上根本不会摆任何一支喝了会让人感到抱歉的酒,尽管他几乎也没什么喝酒的本领,但他的出身家庭也还是为他熏陶了足以品鉴好酒的见识,加上这一堆藏酒是父母送他的乔迁礼物,因而就这样放在书房里鲜少打开。但他依旧觉得看着艾江逐渐沾染上他的习惯是一种享受。

他眯起眼睛,看着黑发男人阖目细嗅杯口的样子,觉得腹中那一点隐隐作祟的占有欲在此刻得到了些微满足。

于是本举起另一只高脚杯,笑着在艾江的杯身上轻巧而殷勤地一碰。玻璃杯之间发出叮咚一声响,艾江轻轻歪头,将酒杯举高了些。

“欢迎回家,本先生。”

从结果而言,开始学着品酒往往不意味着这个人已经能够驾驭酒精,艾江也不例外。当他将这三分之一杯粘稠甘美的冰酒喝完,隐藏在浓郁甜味之下的酒精已经毫不费力地将他的脸颊熏蒸出两片酡红。本将这一切看在眼中,或者说,对于不胜酒力的艾江会早早喝醉一事,他早有预料。毕竟酒后的深夜,又加上他刚刚归来,这些要素被随手堆放在这里,简直是滋生情欲的绝好温床。

然而艾江好似没想过这回事,此刻他红着两颊,在本暗自盘算时肩膀微微朝旁侧一歪,竟就这样悄然睡了过去。这让本叉着牛肉往嘴里送的动作一顿,他忙不迭搁下餐具,将手贴上艾江微微发热的颊侧颈边轻抚一把。而艾江吐息均匀,除却酒精作用下导致的微微迟滞,和平时在夜晚里陷入安眠的样子毫无区别。

毫无疑问……他正是睡着了。

本有些沮丧地做出结论。他站在沙发前抬手叉腰,无奈地看着歪倒在沙发上面的爱人。天知道他有多期待回到家的这个晚上,他出门了两个星期,算上回程的今天刚好是半个月,这个半个月里面自然见不到,有时忙起来连电话也未必有机会打上一通。本早在路上就觉得腹中对艾江的依恋和思念蓬勃得令他焦躁,恨不能一进门就将他吞吃入腹。然而就在这一息松懈里,他的江儿借着酒劲,径自睡着在他面前。

失去和爱人有所回应的亲密机会固然让本感到情绪低落,但他全然无法对沙发上醉倒的妻子产生哪怕一点不满,毕竟他也并非不能理解,为了等待他回家而熬到深夜的艾江一定远比他看上去更加疲惫。于是本一面考虑着如何安置艾江,一面习惯性地将手伸向西裤的口袋。手机后壳微冷的触感令他心头一跳,鬼使神差般,他摸出手机,指尖在屏幕上稍显犹豫,然而片刻后还是点进了平时禁止旁人查阅的私人相册。

一段缩略图是两个人纠缠的身体的视频随着载入出现在文件列表之中,本动作十分熟悉地点了进去。

视频的拍摄角度是仰视,镜头略微有些晃动,光线算不上稳定,可见是临时起意的拍摄。然而本更在意的是内容,画面中的两个人尚且看不见面部,姑且可以由身形判断出是成年男性。其中一个相对瘦小,正半披半挽着身上温泉旅馆的深蓝色编绳浴衣,皮肤在半湿发梢的映衬下看起来白皙浮粉,带着些被高温熏蒸出来的暧昧意味。而画面中一只肤色微深的手正游移在他身上,看样子属于另一个男人。视频之外不时传来衣料窸窣,低吟轻喘,又或是接吻时舌头搅动的水声,而画面中的身体也随之紧紧依偎,本看着那只手握住纤细男人的衣领,有意展示一般对着镜头用力拉开,将男人那薄而白皙的胸膛如数剥出衣服,连带着两枚微微发硬,立在皮肤上的浅粉乳晕和微红乳头也一起展露在本的眼前。

而被扯开衣服的人似乎对此颇有微词,却无从抵抗,本只看到他低哼着无力地挣动几下,便没再推拒过。如同得到默许一般,方才还攥着衣领的手微微摊开,贴覆在男人的胸前。那人身上的皮肉有些薄寡,然而在手掌团拢之下,胸肉却也能如同初有发育的少女般挤出些许沟壑。本看着那方寸皮肉莹润地挤在指间,随着抓握而微微隆起,情不自禁目光微暗地坐下来揉了一把业已不太平整的胯间。

他对着镜头里这具被人亵玩着的身体勃起了。

然而被观赏的对象仿佛对被拍摄一事毫无自知,又或者他纵容了这样的行为,以至于视频里的另一个男人手上的动作越发放肆,牵动着他喘息的声音越发宛转。本将手伸进解松的裤腰之中,隔着一层棉质的布料揉抚自己胯下逐渐硬挺的欲望,画面中的修长手指也悄然立起,指尖捻动着拎起那人红枳一般硬起的乳粒。
胸乳的皮肤因拉扯而微微延展,在痛呼散逸出唇间时,把玩他乳头的男人又蓦地松了手,乳粒弹回来,打得胸前微微一晃。这近乎混淆了性别的狎玩让镜头中的白肤男人哽咽般喘息几声,他的胸膛因急促呼吸而起伏不止,连带着那处被玩得微微红肿的肌肤也在本的眼前没完没了地浮动、摇晃。

老实说,这段视频他反复看了不下十几次,就算如此他也依旧硬得难受,巴不得朝着那对贫瘠的软胸咬上一口。

然而那深色皮肤的男人似乎比屏幕前硬得心思惶惶的本更有目的,他将手机放远了些,解放出双手来拥着瘦弱男人的腰,两手捞住他的膝弯,朝着镜头向两侧拉开。尚未褪尽的棉麻浴衣随着他喉咙中的咕噜声柔软地垂进腿间,本有所感知地微微屏住呼吸,一瞬不瞬地盯着视频画面。只见那只骨节分明的大手轻轻一捞,将男人小腹前的衣襟自下而上地拉起。

那先前被遮掩的腿间正一片泥泞,微烫的温泉水将皮肉熨得发红,而半勃的肉茎和鼓胀袋囊下是半张未合的泛红后穴,淡褐色的入口正含着一枚遥控玩具。男人的内里肉眼可见地被它膨胀的前端填满,以至于褶皱都微微展平,而塞不进去的部分则像条令人心痒的尾巴,长长地垂在外面,令本无端想要伸手捏住,拉扯着抽插一番。

视频中的男人也正是这样做了,他伸出修长的中指,用圆润的指腹揉弄着怀中男人不住收缩的后穴。镜头的画面随之放大到那人的身下,那原本被半遮半掩藏在衣物阴影之中的性器连同后穴一时间在本眼前纤毫毕现。男人因紧张而收紧的括约肌很快在这样的按摩下开始稍有松懈,近乎是毫无空档地,在那处入口再一次放松地翕张开时,本看到那只手指立刻便插进了男人已经塞进了玩具的后穴中,将那枚跳蛋推深。深蜜色的手掌朝下罩住了男人大部分胯间光景,只有手指伴着微微震动着的跳蛋在边缘微红的窄小肉洞之中缓慢抽送的样子被完全暴露出来。男人好像有些难以招架,他哆嗦着试图合拢膝盖,然而却因为掐住他膝弯的另一只手动弹不得,最终只能长吟着挺了挺发软的后腰。

那根手指很快就因为男人虚浮发软的身体和逐渐潮湿的肉道而抽插得更加轻松,似乎都不用着意去看,哪怕是被阴影削弱许多的画面质量,也依旧能让本发现,那抽出来的指根上已然润着晶亮的一层水液。

本难过地叹了口气,他胯下的东西已经硬得发痛,此刻令人感到折磨地贴在大腿里侧,将他的皮肤烫得有些发皱。而艾江就在他面前沉沉地睡着,哪怕耳边就是手机中大噪的淫浪声响,他那因饮酒而被熏蒸得飞红的眼睛也无一丝张开的趋势。

本举着手机,偏过头去看了一会儿身畔的爱人,两腮的皮肤和肌肉细微地鼓动几下——他无声地咬紧了牙,然后下定决心般重新站起身,盯着熟睡的艾江,目光晦暗地将自己的外套顺手放在那半张没被桌布盖好的茶几上。

他恐怕是不能让艾江这个觉安稳地睡到天亮了。

本挽起衬衫的袖口,倾身伏在艾江的身上。他将手掌贴上艾江的脸颊,恋人发烫的柔软皮肤让他情不自禁想要用力揉抚。自然,他也没有在睡熟的爱人面前强装柳下惠坐怀不乱的意思,此刻便顺遂心意地贴着艾江散落在脸颊边上的发梢,一路朝他的脖颈抚摸过去。

艾江的皮肤白皙,此刻衬在本那熟蜜色的指掌之中更显如此,本伸出拇指,指腹贴着艾江的下颌底部慢慢描画。艾江早在大学时便是这副模样,户外活动时间被研究论文和业余兴趣给挤占得所剩无几,更因为他本身就不爱出门,因此皮肤早早就养得一片近似孱弱的苍白,配上他挑染出来的两缕蓝发,整个人看起来越发凌厉和难以接近。而如今艾江虽然依旧长期伏案,皮肤也仍是很白,但肤色要比那时看起来显得自然一些,显然这一切已经是本在婚后努力拉着他走出家门的成果。

思及如此,本下意识地用指尖磨蹭了几下艾江的下颏。他发觉他的江儿虽然肤色有慢慢转向健康的趋势,但下巴比那时却尖了许多。诚然这些许消瘦配上艾江长长了的黑发,在他眼里比那时更多几分妩媚,但或许真是爱意深厚,此刻艾江那柔软温热的颈项与脸颊卧在他掌中,他一时间最关心的竟是艾江的身体是否有恙。

然而艾江对这一切并不知晓,他只是敛着睫毛睡着。严格来说,他平日里就对身边的事兴趣缺缺,因而沉睡中的他并不比清醒时更冷漠。然而对本而言却绝非如此,此时此刻,他已经快要被“对熟睡中的伴侣下手”这一认知刺激得难以忍耐。

好在他也很快就不需要忍耐了。本捉住艾江的上衣下摆,放轻力道地朝上掀开。

家居衬衣随着本的动作柔软地卷上去,这过于熟悉的手感让他本能地有些疑惑,半晌方才灵光一现般想起,这件分明是自己换季时淘汰下来的旧款衣服,至于是在什么时候被艾江偷偷拿去做了自己的家居服,他反倒是毫无记忆。然而当他想到,艾江正是在他不在家里的十几天中,每晚都裹在这件衣服里入睡时,他的注意力便立刻被拉回了面前的爱人身上。

衣服被拉高使得艾江的身体逐渐暴露在本的注视之下,他的目光如同猎犬梳理背后短毛时吐出的舌一般不加掩饰地黏在黑发男人逐渐裸露的腰腹上,手也跟着贪婪地贴在那相比脸颊而言更冷一些的皮肤上大把抚揉。他一路上抚,将手掌贴拢在艾江因呼吸而微微翕动的肋骨之上,进而探着手指向上夹弄,在将衣摆继续推高的同时,轻轻地用指节钳住了他胸前那两粒颜色浅淡的乳头。

本看得越发呼吸滞重,手上捏玩的力道也就越发过火。艾江的乳粒随着把玩逐渐变得硬挺,终于就那样小小地耸立在胸前。有那么一瞬间,本几乎觉得发出声音的不该是那只手机,而该是他怀中这个早早睡下的,自己的伴侣。

这想法刚一冒头,某些冲动就在本的脑袋里闪动,他沉吟片刻,垂手将那只仍在放映的手机拾起,就这样平放在艾江随着匀称呼吸起伏的胸膛上。小巧的机身正好覆盖住艾江的胸口,而边框两边微微隆起的胸肌和乳肉,则是本在这一刻为自己精心挑选好的支架。这样物化伴侣的恶劣的玩笑,两人在平时绝不会说出口,然而现下这样的念头只是在本脑海里闪过,就让他产生了一股难以忽视的卑劣的快意。不得不承认,他被这样的比拟取悦着,决定借此发挥那平日里被他精心藏起的、对艾江难以宣之于口的占有欲。

视频画面里的男人仍在被玩弄后庭,只是经过这样一番极尽细腻的揉弄以后,插在内里的手指已经加到两根。他的皮肤已经浮上一层薄粉,声音也比刚才更多几分媚意。此刻在画面中,他已经整个卸下力道枕在身后的男人怀中,浴衣如数解开来,一张蓝色床单似地垫在他身下,两膝也随着那手指的抽插揉弄缴械投降般无力地倒向两侧,将腿间光景一寸不落地展现在镜头面前。那处皮肤连同被玩得松软的穴口都柔嫩地透着浅红,半勃的肉茎颤巍巍地悬在那含着震动不止的玩具还在不住吞吃着手指的肉穴之上,顶端似露未露地钻出那层薄薄地捆住了茎身的包皮,铃口偶有翕张地吐露着清液。

本眼看着他抬手欲拒还迎般推了推身后玩弄他身体的男人,看来视频中听人摆布的男人似乎终于发表了自己的意见,旋即那只刚刚从他后穴中拔出指头来的手便向前伸过来。镜头的画面被男人的掌心遮盖大半,紧接着画面跟着晃动起来,本知道,这代表手机已经被那个男人从地板的榻榻米草垫上拿起来,即将举在身前。

事实上也正是如此,男人挪开手,将镜头重新对准与他相伴的男人。对方已经在这短暂的调整时间里仰躺下来,臂弯里仍聊胜于无地挽着那一截衣袖。他看起来有些羞赧,然而还是垂下两手抱紧了膝弯。两条腿被他自己向上拉高,那含着吱吱震动着的小巧玩具的蠕动后穴随之展现在本面前,里面偶尔因玩具扭动露出一星深红的媚肉。他激烈地呼吸着,不知道是下体插着的东西太过刺激,还是在为之后会发生的事感到兴奋,本看到正在录制视频的男人将手落上他的左胸大把抓揉,在他连声呻吟时,画面跟着向上一抬,将他在视频外隐藏许久的脸整个暴露在本面前。

那正是满面浮红,抱着自己的膝弯被玩弄得涎泪淋漓,媚态百出却神情恍惚得看不清有人正在拿镜头对准自己的艾江。

本无声露出了如同期待被满足一般意味深长的笑。自然,无论是手机中还是手机前,两段视频的录制者都正是他自己。

这段视频录制于两个人之前某次休假的时候,那是艾江正式通过了职称评定的第一个休息日,本为此特地亲自驾车,找了个近郊的温泉旅馆陪艾江度假。温泉浴确实令人放松,两人的情趣同样始于一口足够浓郁的白葡萄酒,于是艾江半推半就地被他得了逞,迷蒙间甚至注意不到被录了像,很快就被他玩弄得鬓发散乱,满面潮红。这一次情况更甚,艾江甚至没有没有知情的机会,就即将成为本私密相册中新录像的主角。

而这只会让本感到更兴奋。

手机躺在艾江胸前,仍在发出些令人遐思万千的声音,然而本的兴趣已然不在那视频画面之上,在画面之外。他从口袋里摸出另一部手机,放在旁侧的茶几之上,轻轻地点下了屏幕上录像开始的圆钮。

于是在红色的计时条带之下,画面中很快映出了熟睡中被本当做放映支架的艾江的身影。

他仍在昏睡,对外界的一切刺激都尚无知觉,然而他的身体却远比他更敏感。手机的金属边缘冷硬地压在他的胸前,边角恰到好处地卡着他的乳头。艾江虽然无甚反应,然而那对乳晕却肉眼可见地缓缓皱缩起来,将两枚勃起的乳头衬托得更加硬挺。艾江横陈在本面前的微腴肉体对他而言无非是明晃晃的刺激,此刻他突然意识到为何艾江婚后体重打着圈地缓慢上涨,一张脸却越来越窄,连带着下巴也削尖下来,原来他勤勉养出来的这几两软肉,都原样不动地贴在了最该贴的地方——那对因艾江偶尔锻炼而微微增厚的胸脯。这对乳肉之上的细微变化在本眼中多了一丝不必言明的暧昧,他重新伸出手摸上那对因放松而驰软下来的胸部,这处皮肤常年裹在层层衣物之下妥善包裹,因而摸起来格外柔软细腻,令人颇为着迷。

本将两只骨节分明的手都包覆上去,手部脂肪的匮乏令他拥有一双够大又够清癯的手,平日里垂下手臂时,静脉就在手背的皮肤下隆起,像无声流淌的青绿色的河流。他这两只手算是艾江的爱物,他曾经少见地对本的双手发表看法,言辞神色之中不乏赞美,尽管在旁人眼中看来,艾江也只是眼梢微微上扬地挽着一丝淡笑。此刻这双饱受艾江青睐的手正圈起两指,效仿视频之中他做过的那样,捏住他胸肉上面两粒耸起的乳头细细搓捻。那处敏感所在很快就因充血膨胀得更加硬挺,连带着乳晕也几乎皱缩于无。而那被放置在胸前的手机正随着他的动作而适时地传出些艾江夹杂鼻音的轻叫,混在他醉酒爱人因不堪骚扰而变得微微沉重的呼吸声中,令本产生了些偷窥般的羞耻快意。他情不自禁地将脸埋在艾江柔软的腹前,在那张贴靠过来的柔软皮肉的簇拥之中沉沉地呼了一口气。

那躺在艾江胸口上的、手机之中的艾江正高高地举着自己的两腿。他脚上尚且穿着用以搭配浴衣和二齿木屐的短足袋,此刻四指蜷缩在脚掌之下,在足趾间揪扯出意味深长的褶皱。原本浅浅放在他后穴之中的电动跳蛋,已经随着视频中本那只慢慢挺送的手指抽送着推深许多,此刻那条尾巴也深钻几寸,只剩短短一节,偶尔因为本勾起指节向外捞动露出穴口之外。

而艾江正难耐地躺在地上上扭动身体,他因插在后庭之中的两根手指而情欲蓬勃,胯下的性器也早已颤悠悠地勃起,此刻涨红得坚硬,直直地挺在小腹之上。视频的镜头倏地拉近,本看得见,那根涨成紫红色的秀气阴茎现在已然变得湿润,铃口翕张不止地吐露出些许腺液,在他腹前晶亮地涂开了一片,连带着下腹颜色稍淡的阴毛也濡湿得打了绺。艾江似被插得难受,一身欲火似从腿间燎原般烧开,眼看着熏蒸得满身薄粉,映衬得脚上那只丝质的足袋愈发雪白。

本在艾江的下腹皮肉上心猿意马地流连,他被这直白露骨的特写镜头看得闭上眼睛,艰难地咽下喉咙之中黏腻的一口干沫。他感到当初色迷心窍的自己恐怕算得上是个天才,要不然怎能想到如此巧妙的手段来记录艾江当时的情动模样?

至于现在……自然,现在的他也是不赖。本想到这里,忽地轻轻一笑,在艾江的下腹上落下一吻,旋即手指勾扯着拉住他微微松弛的裤腰,慢慢地褪下膝盖。被解松系带的裤子没什么挣扎就被扯到了膝弯,棉质的四角内裤在下褪过程中卷了几圈,变作一股暗色的绳,不高不低地把艾江的大腿中部勒出一条浅印。本正欲安静欣赏眼前活色生香的场面,却被从衣物遮盖下弹出来的性器正正当当啪地一声拍上了脸颊。

本对此始料未及,竟是愣了片刻,垂眼看下来方才发现艾江原来早已在半梦半醒间勃起,此刻被他剥了裤子下来,就直直拍到了面前。只是尚且一丝清液也没外渗,不像手机中记录的那样湿得能在脸颊上留印子。

本看着眼前的性器,想了又想,在一片汁水淋漓的放浪呻吟声中偏开脑袋含了进去。

艾江的性器尺寸不算很大,和他一样,看着修长秀气,本不过敛目吞吐一息,便已经将大半都含进了口中。他舌根轻动着,用舌面贴蹭着尚还没有全然涨起的龟头和柱身。艾江仍在梦中,喉结却随着呼吸不安地惴惴滑动,他隐隐感到头痛,心中为那一杯底的冰酒度数之高暗自叫苦。他此刻尚且不知自己正处在何等危急境地,只觉得下身性器好似陷入温热湿软的肉窟,舌叶似的肉瓣卷缠着舔过他的阴茎根部,连带着袋囊中间的寸许地界也细细地照拂过。这份燥热让艾江身上越发难耐起来,他情不自禁地吐出一口浊气,意识飘忽间将两腿张开了些许,两只脚在沙发垫上怠懒地蹬踩数次,将上面那层米白色的罩布推得打起了褶。

本眼看着艾江缓缓地蹬伸两腿,一把窄腰反弓着扳出个令人沉沦的弧度,半晌又张开两膝,将本虚虚地拢进了腿间地界里。他埋着头,觉察出那两只纤细的脚腕轻巧地绕到了肩后,逗弄般搭落在他颈后,索性放松了力道,顺着他的脚跟下压而慢慢地将他胯下的性器整根吞进了口中。

手机前是本将艾江的欲望含在口中,手机里却是艾江跃跃欲试地正要吃进本的性器。

本勃发的性器色深而粗大,看起来远比艾江腹前那根凶悍许多,此时早已抵上艾江濡湿一片的后庭和会阴地界,只是看起来并不急着深入,好整以暇地在他臀缝中慢慢地来回磨蹭,将艾江后穴连同他阴茎顶端流出的滑液蹭得均匀一片。艾江看上去已然对此难以忍受,他勉力将腿弯抱紧,腰肢连带着一双腿轻摇着去追寻那根抵在他身下却迟迟不愿满足他的肉茎。画面之中的他一头黑发铺散在地,眼梢极动情地染上两片绯红,两片唇瓣微微翕动着哼出些不满的低吟。

本见惯了艾江平日里平静冷淡的样貌,偶尔得见这幅在性事中沉沦不已的艳色,更是对此爱不释手。他熟悉这幅神情,早在大学的时候,他们就有过类似的晚上。那时候艾江一头半短不长的头发,影影绰绰地在脸颊前摇晃着盖住眼下的酡红,一双眼睛里几乎沁出泪,却仍一瞬不瞬地凝着他。这么多年过去,艾江如今身上虽然青涩稍减,但在本手里头养出来的人妻风韵却是越发丰足,单是这样一个求欢的眼神,便比当时多出许多柔软媚意可言——哪怕他自己并不清楚。

本看到这里,简直胯下胀痛难忍,他有些想不明白,为何当时的自己这么擅长忍耐,对着这样的妻子也有心搬弄花样。——当然,今夜自己面前这反应寡淡的睡美人也一样迷人。他吞着艾江的阴茎,收着两腮缓缓地吮吸着吐出大半,在脱离饱胀顶端之时有意在铃口处用力一嘬。艾江低低哼声,小腹紧绷着一抖,腹前肉茎哆嗦着喷出少少一星白浊。
看来是他和艾江太久没有亲近,他只不过是这么含了一下,竟让他的妻子就这样飞快地高潮了一次。然而即使如此,艾江也并未醒来,他被腹中抽动挛缩的快意攫去了全部力气,此刻也不过只能发出两声聊胜于无的轻吟。本对他的睡意之深略感讶异,却是无声低笑着抬手抹过下颌被溅脏的地方,垂首略探舌尖,将他裹进嘴里的粘稠浊液吐进了手心。

紧接着他伸出手指,将混着涎液的白色浊液用作润滑,涂在了艾江那尚且紧闭的后穴上。

上次两人做爱离今天已经有了些日子,然而婚后的艾江已然食髓知味,即使本已经许久没碰这一密处,眼前的后穴也一样在前面的肉茎射精过后微微润泽起来,此刻被腺液涂抹均匀,更显得湿软异常。

在他心口之上,手机里的他自己正被本掐着腿根。视频中的本终于肯大发慈悲,打算用那根看上去业已硬了许久的性器满足他的情欲,只是那枚玩具仍在艾江体内,本也毫无把它取出来的意思。许是觉察爱人的用意,在本试图用饱胀的性器顶端径自顶入他的后庭之时,艾江难得手中一松,两条小腿蜷缩着折叠下来,试图阻挠他径自顶入的打算。然而他的低语推拒并没有使本退让,相反的,他似乎有意逗弄艾江。视频中的本正连声哄劝自己的爱人,然而镜头却一直对着艾江含着跳蛋的后穴,依稀可见那根怒张的性器在艾江的后穴周围磨蹭不止,似乎准备伺机楔入。这般低声细语地纠缠片刻之后,艾江似乎终于有些挨不住本的软磨硬泡,他无言地抬起手遮住自己那双发红的眼睛,咬了咬下唇,倒显出些许就义般的憨态。这幅样子看起来分明异常惹人怜爱,然而视频之中的本却没那么懂得怜香惜玉,他两手握着艾江大腿的腿腹,挺着勃发到极致的性器,几乎没怎么费劲就径自插进了那已经含着玩具的后穴。

本目不转睛地盯着屏幕,一面将一根手指也直直地插进艾江的后穴。

他的江儿虽然已然拥有一具被调教得尺度合适的身体,然而毕竟久未使用,此刻手指甫一插入,便觉得甬道紧得令他近乎动弹不得。视频之中的二人亦是如此,相较之下,情形也并未好过太多。本的性器刚一插入,躺在他面前的艾江便痉挛着挺起小腹,只觉得那粗硬的性器如肉刃一般,好似要将他劈开。然而他却来不及叫痛,那滚圆的跳蛋被本的性器抵着越推越深,毫无预兆地滚过他腹前那微有突起的腺体。本看见屏幕之中的艾江忽地腿脚抽蜷着弹了一下,后穴旋即狠狠缩紧,两只套在足袋里面的脚足弓绷起,连带着脑袋也向后仰去。本还记得那逐渐增加的深度连同细微的震动,那也让当时的自己出了一头热汗。只不过视频收录之内,他只听得到自己咬着牙挤出的沉沉低吟。

裹着茎身的紧致肉道将本紧紧缠住,即使是看上去都可以轻易发现那力度几乎让人动弹不得。然而镜头之内的本似乎并未受此困扰,本低吼着掐紧艾江的大腿,几乎攥得艾江的雪白皮肉都从指缝处饱满地盈出一个弧度,他随之将性器奋力地猛然朝后抽离。画面随之剧烈地晃动一瞬,本看着手机屏幕,几乎看得到自己那根性器抽出之时从艾江腿间卷缠带出的一星媚肉和细长的玩具尾巴,紧接着下一秒就被他的一记深顶重新送回腹内深处。而艾江在这一来一回之中轻易地崩溃了,他哭叫着发出两声呻吟,看来携着玩具的这两下顶送在他的敏感带上印下了太过强烈的刺激,于是他扭着身朝前攀了两下,试图爬离本的身前。然而那裸露在黑色发尾和浴衣领子之外的白皙肩膀实在太过诱人,本难以按捺地伸手,一把擒住他的肩颈,几乎不用什么力气就将他拉回身前。

一拖一拽间,视频画面剧烈地晃动着,本想起那时自己为了拽住意欲逃走的艾江,连手机都险些脱手。好在他早早将挂绳系在颈间,此刻就正好吊起手机悬在他胸前,镜头一如既往居高临下地拍摄着两人的床笫艳事。待到镜头稳定时,艾江已然被他拖拽着拉回原处,两片臀肉直直地撞回本的腹前,刚空下来的软穴还没来得及收缩,便被更加凶悍地长驱直入。他甩着一头散发高叫出声,在草垫上留下两滴飞落的汗水,又或是被逼出的眼泪,终于软下腰来,侧脸着地、颤抖着趴卧在镜头前。

本看似凶狠地一手擒着他的颈后,然而另一只手却仍是将他的腰稳稳托住,这体位的调转连带着粗大肉根整个没入,就楔在艾江的甬道之中,在他后穴之中磨得一片浮热。艾江的发绳已经不知去向,黑发散在肩峰和背后,连带着裹在身上的浴衣,也随着身后来自本的顶送而逐渐滑落,越发盖不住两个颤抖着的薄肩。本扯着腰将性器拔出来,颇狎亵地用龟头在他的穴口来回缓慢磨蹭。艾江的后穴被用得红肿外翻,只是从身后一望,便看得见被玩具堵得合不拢的穴口之内,那难耐收缩着的层叠媚肉。

此刻这钝刀切肉似的折磨有如凌迟,艾江在这逗弄之下几乎快要哭泣出声,他此刻急切地渴望被本畅快地贯穿,因而竟一反常态,将臀部高高举起。那件蓝色的浴衣被两人的一番亲热揉得发皱,半披在艾江的背上,下摆却早已掀飞起来,露出艾江那高抬的腰胯和臀部。本就这样看着艾江哆嗦着身体,如勾引他一般蠢动着微微摇晃腰胯。此刻虽是看不到视频之中艾江的脸和表情,但光是听他的连声呻吟就明白,现在他一定春情满面。

手机内虽已一片春潮带雨,沙发上却还只是淫霏初上。

本一面听着艾江的呼吸,一面将手指埋在他的后穴之中。爱人的体温似乎也随着酒精熏蒸而上浮许多,此刻穴中嫩肉火热地箍在他的指节之上,恍惚间像是将手放进了艾江的口腔,软肉如乖顺的舌头一般舒张有度,在他指腹上来回地舔弄。他眯起眼睛在其中细细摸索,一面揉按着向内搜寻,终于在印象之中的地界里摸到了那块手感微软的内腺。本几乎不假思索地陡然落指按在那腺体的后壁,他面前的身体随之猛然一颤。

看来他的爱人对这处的刺激还是一样敏感万分,乃至碰一下都会有格外强烈的反应。

但是本并不打算就这样放过他,手机里的艾江叫得已然带上哭腔,而他只会希望艾江今夜看起来比那时更加一塌糊涂。他感受着那圈肉壁因他的重按短暂地紧收,然而当那肠肉刚一松懈,本就将第二根手指猛然楔进他的后穴。艾江的眼睛在薄薄一层眼睑之下飞速地转动,几乎就要醒来,他方才还沉浸在高潮的余韵之中,此刻肉茎前端和穴内酥麻难忍,猛然被本插入两根手指,口中含混不清地低哼两声,旋即略一挺腹,又重新跌回沙发之中。本落手按住身体抽蜷的艾江,只觉这一起一落之间,手指栖着的肠肉之中湿润更甚。他两指分剪着在艾江的后穴中转动着轻轻抽送,在艾江衔着下唇细细轻吟之时便微微撑开,将褶皱收缩的软穴自内部用指根撑平。

那被玩得泛红的肉穴顺从地被展开,本垂下眼睛,看着那在浊液中连褶皱都润得晶亮的小小窄洞,那其中因自己的手指轻搅,而一瞬即逝地露出了点媚肉的影子。

他整夜都在被艾江这具极具魅力却一直无动于衷的身体撩拨而尚能忍受,然而直到这一刻,他才真正觉得自己受了那红润肉洞切实的勾引。本感到浑身的血液都在向下流淌,沉甸甸地集中在小腹,胯下的肉根硬得快要将他这条西裤顶破。他忍耐得辛苦,此刻更是恨不能就这般直直贯穿身前的爱人。然而毕竟本教养良好,没办法面对睡着的艾江做得太过分,因此一些粗暴的性幻想终究只停留在了性幻想的层面。他长叹一息,将那两根在艾江的软穴之中沾湿了的手指拔出来,有些急切地扯了两下,才将腰带的扣子打开。

棉质的内裤边沿被他向下拉扯着褪下几分,本将那硬得流水的性器托在指间从裤子的束缚里释放出来——事实上,不托也可以,他早就硬得几乎能戳在自己的小腹上。

插入的过程并不如想象中那么艰难,本伏下身,将身体整个覆在艾江身上。放映着视频的手机被两人的身体挤蹭着滑落下去,咚地一声掉在地板上,然而没有人去管。本缓缓将肿胀的性器推进艾江后庭之中,那软穴顺从地将他整根吃进,又瑟缩着收紧。微微发烫的肉壁紧箍住他的柱身,攥得本皱着眉毛仰头发出一息长叹。然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仍然紧闭双眼,只是这会儿他已经不是全无知觉,艾江开始细细地颤抖,他的后庭因为某人的唐突造访而极速充血,此刻烧的他腹中热痛一片。这本该是让他痛苦的体验,然而那个凝练着他欢愉的倒垂腺体此刻正被插进来的肉根用饱胀的伞顶狠狠地碾着,于是酥麻快意如细密电流般径自向下奔涌,流过他的整个下身,最终又汇回小腹,在那肉根之下的会阴处凝作一股甘美的酸软。艾江来不及清醒,他胯间那已经去了一次的性器就已经又有抬头的趋势。只是这一次本并未故技重施地将它含进嘴里,年轻的总裁虽然平日里看起来禁欲得体,事实上深谙纵欲巧技。他好整以暇地浅浅抽送着腰胯,用他涨大的伞顶不住地顶蹭着艾江的前列腺后侧,另一只手则五指摊平,缓慢而逐渐用力地按上艾江那平坦的柔软小腹。

本的手一落下来,艾江就忍不住地颤抖起来。

他的力道用得刁钻,看似是温柔地抚摸着艾江的小腹,实则是暗自将艾江下腹那枚本来就已经酥麻不止的腺体硬生生地抵在后庭中那根肉刃的顶端,让他无处躲藏地承受自己每一次小幅的蹭动和顶撞。这样的刺激对艾江仍在高潮余韵的身体而言太过激烈,他情不自禁含混地呻吟出声,如遭梦魇似地牙齿打颤着发抖。然而本并没有因此停手,艾江的反应对他而言好像是一种鼓励,他五指向下,近乎罩住艾江的整个小腹,本就单薄的腹部皮肉承受着两面夹击,本几乎感觉得到他掌心之下的方寸皮肤上随着他顶动而隆起的形状。本那几乎隐匿到病态地蔓延开的占有欲在这一刻得到了无与伦比的满足,他恍惚间觉得那在艾江后穴里操弄、在他肚子上顶出轮廓的不是自己的性器,而是一颗勃勃跳动的脏器,仿佛他本来就应该种子一样生长在艾江的身体深处,理所当然地占有他的全部。

本自顾自沉浸在幻想之中,不觉两眼都有些发红,他弓下脊背,顶送的动作越发沉重,鼻息间低喘不断。艾江半梦半醒间被顶得晕头转向,一颗脑袋枕在沙发上,被晃得发丝缭乱,疏疏地遮住一双半睁开的失焦眼眸。他几乎克制不住口中的呻吟,尽管那听起来更像是口齿含混的梦呓。本捞着艾江的两膝,向身后使劲拉扯着,梦中人的窄腰被随着胸腹的挺动而拉长些许,随着吸气而显露着两髋和肋下的骨肉沟壑。然而本的目光却朝着更下方流连——艾江的臀胯和他的下腹正紧密相连,肉根顺势躺在腹上,随着体位一齐仰面向下指去,耻毛也被肉茎顶端分泌出来的淋漓腺液湿得一塌糊涂,此刻可怜兮兮地分拧成绺,看起来颇为淫靡。他心中虽然已经满足,但仍然觉得有些意犹未尽,此刻干脆掐住艾江的两腿膝弯向上叠过去,直直压在艾江的肩头。

艾江的腰背因此弓起,臀胯和腿间濡湿的软穴都直直地朝上展开,被他用肉刃自上而下地深深凿动着。本激烈地摇晃着腰胯,他不再将性器来回抽插做活塞运动,而是整个楔入,在艾江的肉甬之中来回鞭笞似地点动。艾江早在这仿佛永无尽头的刺激中浑身红透,他只觉得全身上下只剩下熟红后穴之中那方寸地界的知觉还鲜活着,因而感官把那根性器的侵犯动作无限放大,连带着被蹭过腺体的快意也层叠堆积,直至小腹满得再也装不下。本看得出这具身体已经来到临界,正巧艾江裸露着的软胸在他眼前随着顶送乱颤许久,此刻他干脆抬起手,朝着那耸立的乳尖拧了上去。

艾江的欲望终于随着这痛爽并作的一下顷刻崩溃,他如同脱水的鱼一般反弓起身体,两只朦胧的眼也终于彻底睁开。然而没有时间留给他清醒,几乎是醒来的同时,他就浑身发抖地高叫着蹬直了小腿,连同脚尖也蜷缩起来,从性器顶端喷出来的精液淅淅沥沥地淋了他自己一身。

两人就维持着这样的姿势,陷入了短暂的静谧之中。

艾江急促地喘息着——在激烈得快要将他整个撕碎的绝顶快意的冲刷之下,他彻底醒了。他一睁开眼睛就发现自己几乎没穿衣服,腰后酸得要命,腿间一片火热,几乎得反应很久才能找到究竟是哪里在痛。在意识的迅速回笼之中,艾江很快就明白过来自己刚才是睡着了,而本……

他微微错开眼珠,看见脑袋顶上挂着的时钟的时针刚转了半圈多一点。看来自己并没有睡着太久,艾江想着,但这么久倒也的确够他的本先生对他胡作非为一通了。艾江眨着仍然有些茫然的两眼去看本,睫梢内仍有一层水汽似的泪意并未褪去,而后者仍然压着他的两腿,面上笑得人畜无害。

“你睡醒啦?江儿。”

是醒了没错,艾江腹诽着,但眼前的状况让他感到不如不醒。

这半个多小时里发生的事情,他并不是毫无知觉,但他以为这是自己因为本离开太久,所以做上的一场真实得过分的性梦,要不是一睁开眼睛就感觉到本那根从形状到尺寸都令他熟悉的肉根插在自己屁股里,想必他要回更久的神。

本也欣喜于艾江的转醒,但他似乎并不准备给他留下更多的时间休息——他的性器还兴致高昂地插在里面。他急不可待地吻上去。艾江稍有挣动,口中呜咽着试图中断这个吻。然而爱人久违的气息萦绕在他鼻尖,加之他肚子里的东西稍微一动就会碰到那已经酸软得快要融化的敏感带,这一切最终将他推着本肩膀的力道化解于无。二人唇瓣之间的接触在一开始还显得有些客气,后来也分不清是谁终于忍耐不住,于是这个吻就变得亲昵,绵长,热情又坦然。本伸着舌头舔过艾江的上颚,柔软舌尖在凹凸不平的皱襞表面缓慢滑过,这让艾江短暂地发颤,随即用喉咙发出一声低吟,像被梳顺皮毛后惬意慵懒的动物。他感受到艾江的腹部因为这一个吻而紧绷了一瞬,虽然立刻就放松下来,但显然的,已经有些微妙的变化不可避免地发生在他身上。

艾江咬了咬牙,如同逃避一般地将脑袋埋在本的胸口。

本熟悉这个过程,这代表艾江的身体又一次因为情欲而有了感觉。他刻意放缓了动作,握着艾江微微有些痉挛的两腿细细揉按。艾江的性器抽弹着不住挛缩,但本仿佛对这情形视若无睹,他重新俯下身去,在艾江的心口落下个出声的吻。

艾江的呼吸即刻停滞了一瞬。

“你……,你不打算对我交代什么吗?本先生。”

艾江为了掩饰身体的不由自主,慌忙开口扯开话题。他几乎听得到自己那狼狈的、微微破掉的尾音。本听着艾江包含些许埋怨的诘问,情不自禁笑起来。他展开手臂将艾江的两腿放落下来,让他得以舒服地平躺,然而性器却只抽走半数,身体随之压得更低,贴得更近,旋即解开衬衫,将艾江整个都抱在怀里。

一时间,肌肤毫无距离地贴近让艾江感觉周身都放松下来,似乎一切微词都在归家的爱人这一个拥抱中被消解了。他沉默半晌,最终还是抬起手臂,紧紧地环住了本的肩胛。

本明白,这是他的江儿在向他倾诉思念。他也一样,是艾江的“故乡”。

此刻茶几上的手机正背靠那束插在玻璃花瓶里的矢车菊,无声地记录着沙发上的一切,自然,艾江并未注意到这一情况。他身体表面的敏感带中规中矩地环绕在胸部和耻骨附近,充满了目的明确的、且和他本人如出一辙的务实感,这让本只在他胸前落下如蜻蜓点水般的几个吻,艾江的性器就无力地倒向了一边。本知道这是什么意思,他半眯起眼睛,笑得意味深长——这代表艾江下一次高潮只能依靠后面。他似乎很满意恋人情动的这幅状况,于是用手掌去拢抚艾江性器根部的袋囊,安抚般一下一下地揉着那处隐在臀缝后边,正含着他根部不住收缩的红肿穴口。

而艾江自然也清楚再做下去会发生什么,他感到有些难以招架,那处原本叫人苦恼的肌肉已经在本先前的迷奸之中被玩得松软,连同入口的黏膜和褶皱都因为本的存在而温驯地舒展。本屏息将顶端龟头缓慢地重新顶进更深处,觉察最宽处已经卡进肉穴后,猛然握着艾江的腰侧向内一冲,便有些突然地整个碾进了他的内里。这下就算是向来沉稳的艾江也没能完全忍住,随着本的性器隔着肠壁又一次滑过腹前的腺体,他猝然仰首发出半声无从按捺的惊喘。
这对本来说像一种激励,他预感艾江会放任他做得过火一些,于是他没有等爱人在不应期里喘匀气就将手伸上去,把前臂撑在艾江头侧,摆动着腰胯在对方身体里急不可待地抽动。

这显然是艾江没料到的,他大胆又可恶的本先生今天竟然以这样的方式发泄他的恶劣,这让艾江几乎有些无措地攥住了本撑在他耳边的手腕,但他的腰依旧因为本的抽送而无意识地拱起。他已经去过两次,而年轻的总裁似乎完全不知道什么叫适可而止,此刻他半敛着翠色的眼睛,心外无物地操着他的恋人,全然没有半点停手的意思。于是艾江在喘得几乎咽不下呻吟之前怒意颇重地伸手,用两条手臂勒住本的肩胛,在又一次被偏斜着顶过敏感点时哆嗦着在他蒙着衬衫的背后挠出四条白印。

“好痛……!”

本听到自己嘴上这样嚷嚷,但事实上他很清楚艾江已经留足了分寸。他们初次结合时也像这样,和他的江儿在公寓的床上,隔着薄薄的一层橡胶,几乎要紧缚着窒息在艾江吸得过紧的肠壁之中。青涩的性爱让两个人吃尽了苦头,那次艾江在痛吟之中忍无可忍地抓破了本的半边肩胛,几道短短的血印很久才结痂,洗澡时要是不注意淋了水上去,肯定痛得背上一片火辣辣。

但他心里从没觉得那很痛苦,本想,这只能作为艾江跟他相爱的痕迹和短暂证明被他记住。

而在刚刚结束工作回到家的本看来,哪怕被艾江再一次抓破皮肉留下印记,几天不能洗澡,或许也是不错的——毕竟那也算是一种念想,尽管比起吻痕来说太痛了一点。

他有了些心事,动作就不如之前专注。艾江在放缓的冲撞里无声地缓过来几分力气,等到本回神,他的一双手已经贴着本的下颌抚上脸颊,捻动拇指抚过他的眼下。本微微垂眼,对上艾江的视线。他的妻子此刻实在算不上从容,即使气息趋近平稳已经让他的神态恢复如初,但高潮多次后仍然浮在眼角的淡红依旧让他的情动无处遁形。本难得善解人意地感受到艾江的欲言又止,因此安静下来,维持着体位等待艾江开口。

“我很想你……,本先生。”

意料之外的诺诺情话,被艾江用近乎低哑的声音说出来,又落进本耳朵里,他有那么一瞬间以为自己回到了他向艾江求婚的那一天。那个夜里艾江也是这样轻巧地接住了他的心,一双眼睛里的光辉比钻戒更动人。

就连这种时候也不例外,艾江在他手臂间枕着,分明情潮难抑,眼睛却仍亮得惊人。

“我也很想你,我的江儿。”

他低声笑着埋下脑袋,将脸紧贴在艾江颈边。艾江没来得及说更多,就因为埋在身体里的某样东西重新开始抽动而不得不收敛了声音。本将茎身抽离几分,艾江的后穴已经被频繁的抽插磨得熟红一片,此刻柔软配合地随着本的进出吞吐,腹前已经没有动静的性器也随进出小幅甩动。他是不擅常叫的——今天和视频中那次是例外,往日里艾江同本做到最尽兴也不过是抽蜷着脚趾发出几声轻吟,大多时候如同此刻,只发出粗重或急促的低喘。本在他的颈根吮出零星的几个印子,他打心底里认为这样的艾江很性感,他喜欢得要命,于是情不自禁地去亲吻那对因放松而柔软的胸部。

快感在后穴之中被捣得黏腻厚重,艾江无法自行开解,于是在本的注视之下,他自行折起两膝,将腿根张得更开一点。他向来不擅长配合别人,但婚后却也无师自通地和本在床上学到了些默契。本当然对此十足受用,他不再动手帮忙,反而是将整个身体都压向对方。艾江几乎产生了腰被对折起来的错觉,角度的偏移使得本的性器近乎精准地顶弄着他的前列腺。艾江痉挛着挣扎起来,小腹内潮水一般散开的深沉快意让他意识到这是高潮的前奏,触电一般闪断流窜过甬道之内的快感使得他情不自禁地抓皱了已经揉成一团的衣角。本一样在性器肿胀濒临高潮的快感里朦胧了两眼,他无意识地喘息着探头,被同样迎上来的艾江报以一个足够热情和用力的亲吻。艾江抓着他的脑后发尾,揪得他发根生疼,他在那一瞬间极度渴望艾江的唇瓣和舌头,几乎想在爱意如狂中将它们嚼碎。他不能否认他对艾江热切的爱意,相信对方也一样,而幸运的是,此时此刻,他们蜷缩在婚后新房的一角,相爱得和当初他们在海边互通心意时完全一样,乃至更甚。

在这几乎可以融化大脑的情热里奋力纠缠了一阵子之后,本用低吼着的狠顶将艾江彻底掀上了高潮。黑色头发的青年弓起脊背,崩溃般哑声低叫着,然而他射不出哪怕半点东西,在无声仰着脖颈细细地抖了半天以后,后穴之中忽地涌出一大股淋漓的清液。艾江靠后面干性高潮了,而本也在因高潮猝然收紧的肠壁苛待下再忍不住,紧绷着后腰射了个干净。他在眼前发白的晕眩中前跌进艾江的怀里,后者仿佛早有预料般,堪堪张开手臂,将他紧紧箍在怀里。

他们就这样大口喘息了许久,才从这场身心放纵里回神。本抬起头,看见艾江再一次昏昏欲睡的脸,然而这一次他没有心生不满——也已经没有不满可言,三次高潮让他几乎把艾江一寸一寸地拆吃入腹了一遍。因而此时此刻,他也只是向上攀了攀,不顾性器脱出后庭将艾江的腿间弄得黏腻一片,收紧手臂颇为满足地将那累坏了的恋人整个抱在怀中。

“我很爱你,江儿。”

本将下颌抵在艾江的额头上,黑发青年闭着眼睛,轻轻地嗯了一声。他本想正经地回答一句我知道,然而他实在累得说不出话来,只能用这一声作答复。疲惫如海浪翻涌,几乎是发出声音的同时,艾江便一头栽进了睡梦之中。

不过,要是他看见了花瓶边上那只正在录像的手机,想必又该是另外一个表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