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喝醋会被酸死吗

@ 池田雨文

艾江的独栋别墅里,晚饭后。

原来这里空旷的根本不像是住了两个人,他们都只会在各自房间里用点心思住的舒服些,公共区域不约而同选择维护最基本的整洁即可。直到爆炸后两个人出院,艾江告诉本他选择改变,那一刻起客厅、餐厅等领域就开始不再凝固。无论是同事送来的花,还是节庆时收到的小礼品都可能出现在某些角落,形成了流动的展览。首席还迷恋上买一些小相框,里面是有关哨兵的一些相片,和他接下来收集的一切不再藏在卧室里,一起大大咧咧放出来围绕着生活的两人。

这让生活变得平常。连开放式厨房的冰箱、橱柜和大到浪费的餐桌也有用武之地,摆上了丰盛的菜肴(一半是买的预制菜,一半是本进修提高厨艺的作品)。本启动洗碗机时艾江就坐在桌后喝水,修长的手指随意拿着杯沿。家具都是定制的,对哨兵来说太低了,因此调参数时不得不畏缩一些,弯下的腰带动宽裤管的家居服,显露出兼备爆发力和持久力的围寸。艾江一瞬不瞬地盯着没掖好的上衣角和若隐若现的腰后抓痕,咽下水,轻轻将玻璃杯磕在花岗岩桌面上。

本灵敏的听觉捕捉到细微的动静,正要询问艾江要不要吃点饭后水果。回身就看到艾江一手握着自己的发尾,红发圈已落进指尖开开合合。本能超乎一切降临,反应过来前一阵电流就传遍了本的背脊,令他打了个寒颤。巴甫洛夫的狗一听见进食铃便会口水横流,而对本来说,当艾江无声地玩弄那个普通的红发圈,大小形状在手指间随意变换时,他的下半身就会勃起。会无比想要丢开红发圈,抓住艾江的手放在裤裆上让他给自己撸。

这已经是他们最深切的默契了。艾江很快地抬眼又看了一眼,本就离开厨房向他走去——两人都想起了白天首席约定好的“新课程”。

半杯的水里哨兵变大的身影拉至扭曲,随即整个杯子被带到桌下,发出不甚悦耳的声响后骨碌碌滚到一旁。余音未完全停息前两人已在餐厅的暖光里深深纠缠,踩着泼出的水迹映出交叠的影子。本将艾江抱上餐桌,急切地追着他的唇角啄,此时他理智尚存,还不会大力啃咬来发泄占有欲。艾江抓着他的肩膀控制节奏,游刃有余地喘息,衬衫被桌边勾了下往下扯,露出精致的锁骨。他尽可能后仰,直至整个人靠在坚实的平面。散落的发丝于斑驳的花岗岩中格外地泛蓝,又丝丝缕缕落在其上成为最美的花纹。

被扯头发的本乖顺地跪下来,头依着不大的力道埋在艾江的双腿间。从脚踝开始亲到柔韧的腿侧,白皙富有弹性的腿根处落下一串亲吻,然后扛着腿弯,脸胡乱地蹭,炽热的吐息搞得艾江以为自己已经湿了。最后先是艾江不耐烦,不轻不重地抬手拍了下他的后脑,本才用嘴唇包裹上下排齿,张开嘴缓缓把艾江的阴蒂吸进湿润的口腔中。

他的手臂随即枕在艾江的腰后,感受着向导的长腿夹着脑袋在脑后交叉一晃一晃。抱着几乎折叠的人更好地往里送,才低下头,认真地进行口交。

在接受新课程的辅导前,他要先通过上一节课的小测。

艾江的身体特殊算是个不大不小的秘密。比起他波澜壮阔的人生来不值一提,他本人也不在意——这在床上能给予他莫大的快乐和刺激?哦,这再好不过。他愿意对伴侣呻吟“操死我、操到怀孕”或者是缩在怀里被操到宫口时安静而漂亮地高潮。至于本,他认为自己也不在意,那次由他主导的生理结合热中,他只对不太符合常理的构造错愕很短的时间:跟外表不对号。但很快更暴烈更野蛮的情绪攫取了操控权,他粗暴地进行堪称破坏侵占的举动,却在事后反思中分不清有没有那么一丝的悸动来源于更隐秘的渴望。

现在他高耸的鼻梁不住地顶撞在艾江的胯骨,隐约有骨传导的空洞回响和莫名的酸涩蔓延。本的眼球有点湿润,忍不住轻轻甩头,满头的白发就蹭过一片泛红的皮肤,被上面渗出的薄汗和小穴里流出的清澈液体沾染。那藏在两瓣阴唇中的阴蒂已经被吸硬含出,湿哒哒的透着深红,不时随着艾江移挪臀部移动双脚颤动两下,像是一粒被欺负狠的小红豆。

本的脸部覆盖一层烧伤,愈合的瘢痕凹凸不平能给大腿肉更特别的刺激,返回到五感灵敏的哨兵自身就是数量加倍的神经末梢,每时每刻都在向大脑皮层反馈着身下人扭动时任一寸皮肤的跳弹和任一束肌肉的收放,几乎是叫嚣着他想要自己,自己也如此地需要他。随着清液更多地涌出,本嘴里的舌尖味蕾也在团团转,底下的腺体疯狂分泌唾液却淹没不了阴蒂刚刚在舌身慢慢胀大的余味。本用舌头舔遍上上下下里里外外,反过来也是阴蒂碰过舌身的每一寸,就像按摩一般。他这个出身贫民窟的家伙,接二连三享受的按摩居然是首席先生用下半身进行的私密服务。

艾江的吟叫唤醒了突而出神的本。原来冷静平稳的声线已毫不在意地大声起来,回荡在这面窄长的桌面比刚刚的杯盘汤水更接近一桌大餐。因为耳力障碍的原因艾江平时会很注意音量,避免闹出公共场合大声喧哗的笑话。可是在家中咬着手指叫算什么?他忍耐不了般地往后仰,脖颈披散黑发,延伸出水墨一挥而就的曲线。本又弯下腰,轻车熟路地将挺立晾了有一会的部位舔入口中。在眼睑垂落前,他看见艾江已经将手放在起伏的胸膛,并企图推出浅浅的乳沟。

本有些想笑。但很快嗅闻到的气味使他双腿用力,脚趾都要在地毯上抠留出印。口腔重新感受到的是比刚才更为急促的跳动。阴唇早已软塌塌下来,耷拉在他锋利的犬齿间仅靠两处不停涌出的粘液充当润滑。本感觉到艾江的小腹贴着他的额头也在发抖,两条长腿更是跟捕兽钳一样锁住他更用力折叠,甚至有气流受阻的窒息趋势。在黑暗、温暖的挤压中,咸涩带腥的气息迎面而来,本终于在此刻意识到操控他的是什么,是一只雄兽想要促使异性发情,印刻潮湿浪潮开拓紧致生殖器的繁育冲动。

本不再犹豫,上下颔骨顷刻张开到极致再多一丝就要脱臼的程度,似野兽择鹿而噬般狠狠吃着。一切肉物经向外冒尖的利齿后便不可再脱逃,回路已被人体最坚硬的部分堵死。而舌头横冲直撞着,按着阴茎九浅一深的熟悉节奏往穴道里伸,阴蒂被卷来刮去,一会从缝隙里探出个头,一会又在宽厚肥润的舌根被层层施压。反复几十次后,艾江的脚突然懈力从本的肩膀滑落,压倒地毯的绒毛显露半个着地的脚印。

“刚舔下面还含着就别来亲我。”艾江皱眉推开凑上来的人,说话还带喘。

“我其实觉得挺甜的。”本喉结滚动,咕噜一声咽了下去。

“甜也别亲我。”他半个身子在桌外,背靠着桌面。伸手拍了拍本还穿衣服、透往外翻热气的肩膀,言简意赅评价道,“上节课的知识掌握不错,够凶。”

本却不想听下去,拽着他只手可握的脚踝将他拉出桌面。短暂的坠落带来的失重感非常刺激,借重力势能转化出的速度往上一顶撑开阴道的紫红阴茎更为刺激。艾江小口喘气,在龟头一记一记往里压的拥抱中拼尽全力紧绷克制自己不要那么快再次高潮。以前图个尽兴无伤大雅,但说好了要授课就要保存体力撑到下半场。信守诺言也是首席先生可贵的品质之一。

本没有特意去勒,但绕过艾江肩胛的手用力到青筋暴起根根可见。他真觉得骨架咯得他骨子里都疼,就像抱孩子一样往上颠了颠。顿时艾江发出一声叫不知是戳到哪里,肩膀顿时挨了一次咬。

本倒抽一口气不是因为被咬疼:“好热……好紧……!”今天是第一次进入的阴道容纳灵活的舌头绰绰有余,遇上跟个愣头青一样的阴茎就不堪重负,被强行扩张吞吐不说,发出咯吱咯吱的暧昧水声似求饶似迎合。本尽量慢地让艾江重新坐回桌上,本来就有水迹的玻璃质感层面很快冷却低到室温以下,热得不行的臀肉一挨上就想往上蹿,但还是被强硬按下去化开流过花岗岩,稍微滚动就有湿漉漉的屁股印。

艾江只能咬着本的耳郭磨牙泄恨,呻吟和唾液一起往外滴滴答答,弄得本的胸前一片反光。本憋着气进行动作,里面的水液积到临界值,现在被堵住顶弄晃悠撞过肉壁的每个敏感点,又在抽送中漏出些许,翻搅白沫围在穴口。桌子现在有了第二层镜面,漫过的银辉光圈接触到桌角就顺直直的脚柱拉出长长的水柱,最后落入地毯被无声地吸收。

“新课程是什么?”本问。

艾江向他勾勾手指,带着牙印的耳朵贴过来。他说:“一边操我一边爬楼梯,更深的同时还能锻炼匍匐前进,这就是今天的新课程。”

艾江的精神图景大致不能归为生机盎然的一类,无数长廊组合的迷宫犹如按下休止键永恒停滞在窠臼吻合的一刹那。不知何处而来、形似阳光的光源会依照规则缓慢偏转方向,完美契合的几何形状会随光影扭转重新映出无形立体的另一个侧面。本曾直接给出最真实的看法:“我在里面走时,感觉脚下根本不踏实。地势会变,所有人都会掉下去。”

艾江知道他没说出口的补充:“能困住人的迷宫,永远不会只有一种构造。”

面对这种显然唯心主义和罔顾客观规则的偏见,艾江以更专制霸道的态度不予任何纠正批评。他走到庭院中,那只白天与哨兵不满通感的骨狼此刻倒是心情很好,除了散步就是蹲坐在光热充足通风良好的地方对着艾江摇尾巴。艾江过去撸了一把骨质的狼头,黑色的皮质手套一点点划过,额顶直通鼻尖的骨凸线画到端点。骨狼牙齿咔咔,近似于被撸到舒服呜呜叫。

艾江微微一笑,薄唇轻启,骂道:“你这狗。”

独栋别墅上下两层打通,一道玻璃直梯作为进出通道。艾江不允许每一级透明暗色的台阶上映出脚印或其它污垢,因此斥巨资购买了最新的清扫机器人。如果本有幸在外惹出无法当场了结的祸端,那回家后他也需要跟个小媳妇一样跪着擦台阶,不擦完不准起身。

此刻他站在楼梯的顶端,以赤身裸体的状态,后面的走廊灯仿佛硬生生拔高几个亮度由上打来,映亮半边身体蜿蜒层叠的烧伤瘢痕,也清晰映出略微翘起的半硬性器。本一言不发,对着脚边新搬出的地毯踢了一脚,卷起的纯色手工工艺品顺边溜下,开始急速滚动变小,向经过的路沿盖上一层毛发七倒八歪的“草坪”,直到底处还留有半米的空地,发出“嘭”的一声闷响。

本很少见地扶着把手下楼,走完还弯腰拉了拉调整位置。坐在沙发敲二郎腿、同样没穿衣服的艾江一手轻松搭在椅背,拿起新倒的温水吹了声口哨,说:“你最近深蹲练的太多了。”

“?”本立即回头盯着他,艾江一如既往地不解释。他真的不算特别好的教导者,言语吝啬到有些恶劣。水杯靠近红润的嘴唇,玻璃蒙出白雾。他才喝了一口,本就移开了杯子,低头亲了过来。

亲完本的手也压上沙发,垂眸说:“这个水,也挺甜的。”

似乎能听到磨牙的动静,跟骨狼撒娇的是两回事。

艾江:“你现在看着倒有点真吃醋的样了。白天太幼稚了。”

说这句话时他也不想想自己好到哪去,简单粗暴的亲吻的确有效安抚了狗,但这也让那个被指导的哨兵险些心理失态五感暴涨。尤其是他还看到首席孩子气般咬了口搭档的嘴唇,什么高冷什么强大,传说中的形象已经彻底崩坏一去不复返……

天生一对的两人这次一起把水喝光才转移阵地继续。艾江跪在地毯预留的空地,被掐着腰一点点重新填满。本是喘得很厉害的类型,这次艾江却几乎没听到他发出的任何声音——似乎是在特意忍耐。艾江想。他的手原先是揪着毛毯使劲以便耐过进入时的难熬,此刻往后摸,先是猛然的粗糙,知道是本的烧伤蹭过心头;接着是绷紧的肌肉,在同等级的哨兵中不算发达,是艰苦童年脱出的模具产物……最后艾江的手,没有带手套的那只触碰到脸颊肉居然允许陷入,艾江也就借势捏开下巴把手指喂了进去,姑且充当诱导用的棒棒糖:“本,你要说什么?”

本含着他的手指急促地吞咽了下,很近的距离下凝视那双绿色的眼瞳并没有凶狠,反而如干枯的叶子受滋润般地舒展开,叶脉分明树影抖索。他凝望着艾江湿漉的脸庞,张口吐道:

“首席……”

“不对,换一个。”

“老师?请你教导我——”

“换一种措辞。”

“老师,让我把你操上去吧。”本一字一句说完,抱着艾江宽窄的腰往里顶了一下,熟悉的火一下子将他淹没盖顶。恍惚间他看到首席先生抽出中食指,维持着拇指小指收起的并掌努力拍拍他的脸。

“好学生,好孩子。”艾江笑着说,“好狗狗。”

说完他弯腰分开了腿,长发越过肩膀无声地滑过所有的骨、肉、隐隐凸出又回到深处的纤长血管。本颤抖的嘴唇落在那层细腻如新雪的皮肤上。他是不到不得已绝不叫的狗,所有喘息和呻吟一泄而出,都变成一次又一次啃食薄雪的粗暴举动,在享用季节奇观同时也在这片仿佛没有尽头的土地留下自己的地盘烙印。对他而言,艾江的确是他最好的导师。教会了他活下去的技巧,一并也传授他如何活过。要看看这个世界,要将所有想要的握在手中,要有爱一个人的欲望和本事,并在缠绵中历数日夜和铭记岁月。

艾江咬唇,是不愿忍耐喘息这时也忍耐不住了。他能感受到自己的发根逐渐塌软,更多的汗水流过眼窝糊在睫毛,但还是可以看到眼前模糊的台阶上滴答晕出年轮一般的印。有时台阶突然放大到他能看见里面裂痕,然后他就会被本眼疾手快地捞回怀里操。肩胛贴着胸膛的震动半边磨到微疼,艾江往后望见天花板,一阵阵地冒着金星,扩散进那靠近楼道的暖灯,感觉这个深度被扣住,子宫也被顶得发颤,像逐渐灌满的羊膀胱乱晃。

不知是幸还是不幸,艾江想起他还肩负重任,吃力地从颠到他骨架都要散的怀里挣脱出来(如果他真散了那么第二天庭院就是骨狼的乱葬岗)。膝盖重新落到地毯中恍若隔世,被茸毛舔过时艾江甚至感觉整根脊柱都要软了,险些真一头栽下去。他伸出手勉强撑住自己,奋力在抽插中调整自己的呼吸。紧接着一只被淋得发亮的手抠在第三级,开始尝试在如同巨山沉甸甸压着的情况下将自己拖过去——

本的双臂突然绕过他的腋下,以一个接近钳制人质的战术的动作膝行两步,艾江还没反应过来肚子被堵出的又一阵难受,整个人就腾空而起,只剩两条腿被拖行着上了台阶。本挺身又直腰,以单膝为借力点,自己也上了半级。双手向前举起,牢牢扶着艾江避免了一次低空坠落。

艾江的双耳一阵嗡鸣,犹如第二个水杯摔碎的清脆响声震荡在脑海。在刚才疯狂的耸动后,停下比继续煎熬,抽出大于往更深处折磨。他的双腿传来台阶边条纹状的疼痛,抽搐过电般从腿弯到脚踝波动起伏,至于趾尖更是返祖般恢复猿猴的灵活,拧住偶尔翘起的一缕地毯毛几近要揪下来。可那一刻更深邃的东西从后穴的骤空中涌起,自下而上地掐住他的喉咙,鞭打他的心脏,暴风一般地席卷过那颗通常镇定自若的头脑。艾江僵在半空,宝蓝色的眼眸里除了溢满的水雾什么没有,片刻之后眼角淌下生理性眼泪,低低的声音随即响起,轻一阵重一阵。

“咳、呼……呼……”

本只是稍微改变了力道的方向,艾江就看都看不看硬要仰躺下来,还好刚刚那也是本第一次被绞射,他及时往后移了下,让艾江用双腿还抵在台阶的姿势有些别扭地落到肩膀,没有来得及给他一个头槌。小穴受双腿的打开自行牵拉,有些浑浊的液体在暗色中别无二致,也弄湿了两瓣臀肉和粉红的肛口,甚至白液拉出的细丝都很惹眼。艾江默不作声,本抬起他的下巴,用一样是刚在水中被打捞上来的声音解说:“这是上上节课应该复习的内容了。”

除了持续不断的快感刺激能累积到高潮,看起来有些负面的失重和疼痛也能,因为那能引发自远古起和愉悦并行的另一种情绪:恐惧。

“……”艾江无奈地点点头,这让他回忆起上上节课在摩天大楼的外台做的场景了。脚掌踩在钢架支撑的玻璃上,低头就能看到城市鸟瞰图徐徐展开的画面着实刺激,失重感堪比货真价实的性窒息,“下次提前说一声。”

“嗯。”本重新将他压在台阶上进入,想了想后说,“你也喜欢搞临时抽查,我认为这很有用。”

在艾江手脚并用往上爬的过程中本一直没有停止操的动作,不过确认艾江每一步都有跪实、不会打滑或磕碰才让他提升高度。本的手指抹了一把润滑,加上还挂在肛口的探了进去,进一步刺激起已经凸出的前列腺。前后夹击下教导和被教导、考验和被考验的地位似乎反转,但是之前艾江依然敢在没有力气直接往后倒,因为他相信本一定会接住他。于是他也能趴下来,专心致志地爬这段长到爬不完的楼梯。二楼如同海市蜃楼一样在地平线的位置,但艾江似乎用了一个世纪才缩短距离,而身后早跟漏水的水龙头一样,水迹曳了一路。茸毛更遭一番折腾,这下倒伏地上再起不能。

最终跪坐下去时艾江全然感知不到下半身了,麻木的机械性快感持续碾过脆弱的神经。本却越发兴奋起来,将他抵在墙上操到深处,阴茎闯进垂落的子宫,戳进软滑中跳动着释放。艾江浑身疼,感觉墙和本都是硬的,只有垫在身下的地毯更加柔软湿热。他迷迷糊糊抵着墙面,透过本的手臂往下看,看见他们压平的地毯不再是水珠点缀在大片纯色背景,而是一摊颜色微暗并逐渐扩大的水泊,乃至台阶延伸到二楼的暗色也显露出来。

“……”艾江又一次无语了。

他可能是潮吹,或者是被操尿了。总之为了这次授课,报废一块贴着楼梯尺寸定制的手工地毯。更重要的是,他觉得他的膝盖也差不多了。

两个人的卧室在二楼的走廊尽头,坐北朝南,连通艾江办公的书房。这里原是他一个人的卧室,自本搬进来后和其它空间同样有诸多细微的改变。他清走了旧物,却也没特意增添更多有关本的新物,毕竟人都占了半张床去,积攒的碎件也如前面所说分布在客厅等处。本根据自己的生活习惯带了些衣物和洗漱用品进来,一切按起床后能最快整圪好自己的标准来。

至于进一步清洁,他绝大多时候遵循旧习惯,是在楼下的浴室解决后才进门上床。但也有极少数例外,例如这次他将艾江从楼梯口抱进满缸的热水后,也拿起了淋浴头。开到最大的水流冲到遍布伤疤的身躯,带走了不知混了多少种导致颜色微白、已有些凝固的体液。从头到脚,又流过双腿间打着转地消失在地漏口的漩涡。

艾江曲指抵着下巴,打量着积水和瓷砖形成的完美镜面,以及灯光笼罩去影后有蛰伏野兽般美感的完美躯体。他拧开一旁的洗发液,挑了一小束颜色和香氛都很有清洁感的淋到本的头发上。本静静地伸手抹开理顺发缝,转头用很平静的语气问他:“手套泡水会坏的。”

艾江随意点点头,本就双手捧着脱下了他的半掌手套,洁白的浴巾裹住黑色的皮质,小心翼翼拭去上面的水迹后收在摆物架上。失去了手套的遮挡,艾江下意识一根一根蜷起左手五指,不想让灯光照射到贯穿的旧伤疤,会有太阳的落辉掉进掌心重新灼烧、烘烤到皮肉翻卷的一瞬错觉。

本这次跪在浴缸的踏板上,两人四目相对。紧接着本没有进行任何手上动作,仅是抓住浴缸壁。他低下头,用自己同样狰狞到边缘鳞状的伤口靠近艾江的左掌心。只有伤和伤相互依靠不会引发撕心裂肺的剖开痛和深入骨髓的生长痒。来源于一次同生共死,在相隔不远的病房里得到医疗后向健康的方向靠拢,但永远不会重归原状。他们就是这样的两人,在一致的律动中,感受得到血液透过彼此的裂口薄膜奔涌,确信听见精神和身体达成相同的共鸣。

浴缸里的水泼出不少,水位下降。但睁开眼重新凝望的刹那,仍有水珠如新生的雨大滴大滴砸进水面,晃动中制造大小不一的涟漪,最终同去归处。

艾江被抱上床时是跟自己的手套一样被擦干好好收纳的状态,但他眼角和嘴唇都红,自我体感也不干爽,颇有继续流汗的势头。他将头靠进枕头里,被本压着肚子一顶时知道这个势头铁定顺理成章变成现实。反正膝盖磕青后是公主抱过来的,那么被人伺候着洗第二次澡没差。艾江不想浪费力气,改为浪头打一波鼻腔里就哼一声鸣叫,这次换用双臂叠在自己的脑后,努力支腰撅起来配合。

哼哼唧唧中他用已经快要被睡意黏在一起的声音对本说:“干脆这次的课后作业直接挪到现在当测验,我要是怀孕了就让你过。”

本的手掌摸在他微凸涨涨的小腹,听见艾江流露的浓浓笑意,接近甜腻的程度:“可惜你刚刚射进去的已经流出来或被你抠出来了,不然你可以少一次留堂……”

艾江自说自话:“或者现在去看那条毯子会不会有小狗崽。”

本愣了一会才发现是在开玩笑,意思是指那条卷起来扔在楼下的地毯里还留着大量的“授课笔记”,掬一把说不定真能捏出些什么,毕竟贫民窟里给小孩讲的神话都有神明用泥和水捏人的故事,那用搞得大半条地毯几乎报废的东西捏出一窝汪汪叫的小狗崽也绰绰有余。为什么不考虑捏一只体色纯白、眼眸宝蓝的小猫咪出来?本莫名其妙地跟着想,思路跟着不清醒的首席先生一起跑偏。他越想越觉得猫好,也不说,只是发泄在操弄的动作上。艾江被他撞得由枕头溜出来,头推着床单的地方留下好大一截湿印。他咬着嘴唇瞟了一眼本,眼神几乎是柔软的,像是褪去坚硬的外壳后,洁白无害的灵魂所露出的那份澄净。

这稀释了宝蓝平日人前夹带的冰冷反光。艾江眼镜下其实还带着第二层盖在瞳孔的镜片,跟他的表情和手套一样是武装自己的存在,这一刻全部如冰融化,流经浓密睫毛和挺直鼻梁,形成一串断了线的珠链。但他又在笑,对着本做口型说:“操我。”不是那种针锋相对的命令,也不是各取所需的交换,他只是一个单纯对伴侣这样说的人,亲昵而信任,是无法用言语形容的依赖和给予。

本已然不对此陌生。他早就超越了其余的外人,获得了无上的地位和殊遇。正如艾江教导他那样,他也见证了艾江这一路的学习。他们互为对方的学习笔记,是证明在任何时刻皆可交出一份完美答卷的凭证。

艾江翻过身,撅起来自己掰开屁股,要求本再次回到背后位操。本全身心压上去,在大脑逐渐空白、眼前一切的颜色都要被艾江吸走的刺激中逞凶发狠,他想他根本不必吃那个菜鸟哨兵的醋,因为能辅导首席的人,只有他。

只有我。他反复默念,嚼碎这句话,连骨带筋地吞进肚里去。而艾江昂起脖颈,像只濒死的白天鹅那样颤着翼尖,深深尝到了拆骨入腹的滋味——

最终结束时两人的头发都要缠到一块了,当然更恰当的形容是艾江的红色耳机线跟他的头发快要密不可分。助听器带久会让耳膜产生压迫般的痛感,以前都是本提醒艾江记得摘,这次愣是拖到一团乱麻时才发现。艾江拽下成结的耳机按着自己发痛的耳朵,真切领悟到以后最好不能让本吃醋,要不忘事麻烦。本给他端来第三杯温水,他叹了口气,指甲弹过杯沿权当下课铃。

艾江说:“下课吧。”说完发现自己说得气若游丝,不由紧闭嘴唇,将自己的声带划入需要报销的第二件教具。括弧标注,活体范围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