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与魂授

@ 钱钱

“无聊。”本抱怨着,用他的魂魄撞了艾江一下。

桌子上点着一盏灯,艾江已经读了大半夜的书,连姿势都不曾换一下。脑中更是风平浪静,只有乏味的历史记载和本毫无兴趣的人类秘术。

无聊。

书房的门死死关着,夜风抵着窗户吹不进来,屋内一片死寂,唯一有些动静的竟然是被打散的魂魄。本翻来覆去说了几遍无聊,艾江都没理他,直到本突然提起兴致,换了个问题才肯分出心思。

那游魂换了个语气问道:“艾江,现在已经入夜,你难道就不曾做过夜间的快活事吗?”

艾江又翻过一页书:“你是指什么?”

“自渎。”

艾江翻书的动作停下来:“那是什么?”

本早就猜到艾江对这种事一无所知,却不想太快让艾江吃到甜头,便道:“那是和痛一样的感觉,只是更快乐。”

“痛不会带来快乐。”

“可痛会带来空白,”本回答道,“以往你吃的痛都不叫痛,那是惩罚。真正的痛是没有缘由的。”

艾江沉默了一会儿,才又开口:“那我的确从未痛过。”

“你应该试一试。”

本的引诱堪称拙劣,但他知道艾江会接受他的提议。可怜的青年刚刚挣脱那些绑在他身上的线,属于木偶的特质还没有完全褪去。而在天性刚刚复苏的阶段,艾江的好奇心同双刃剑一样带有破坏性,将眼界的拓宽建立在秩序的崩塌之上。

他渴望的自由在常年压抑下化作一只横冲直撞的野兽,族中长老已经体验过这只野兽的威力。本不介意继续喂养这只动物,直到艾江和它一样有趣为止。

艾江握住裁纸小刀,思索片刻之后还是将刀换做木尺。这木尺是二十年的枣木料子,艾江出生后便放在书房,当成一种刑具使用。钝器击打的伤痕比锐器造成的伤口更打熬人。肌肤上的青黑色往往需要十天半月才消得下去。艾江以往觉得痛楚是他犯错的证明,可本告诉他,那不是痛。

“也许我会后悔,”在木尺落下前,艾江自言自语,“能有后悔的机会也不错。”

“啪”的一声,尺子打在他腿上。艾江没留手,即便隔着衣衫也能感到腿上肿起一条伤痕,泛起火辣辣的痛意。

“掀开衣服看看。”本教导他。

艾江解开腰带,脱下丝绸亵裤。他缺乏羞耻心,屋内又没有旁人,撩开衣袍之后动作依旧自然大方。

腿上被木尺击打的部位在灯下显得十分可怜,然而艾江和本心中全无怜惜,艾江甚至又打了两下,好让习惯疼痛的身体感受得更加彻底。他盯着肿起来的红印看了一会儿,果然发觉此刻心情与往常不同。

艾江道: “我本不该痛的。”

本嗤笑:“的确不该,是我想让你痛。”

艾江没生气。他知道这游魂的脾气,只是在伤痕上按了按,去体会他说的“空白”。

“确实有所不同。”艾江道。他知道这伤的出现并不是因为违背家规或者做了错事,所以省去思考,只剩下疼痛本身。

虚无之下,疼痛变得异常单纯,回归于触感本身,没有任何意义。艾江不喜欢痛,但他喜欢这种与自由类似的虚无。

“接下来,你要教我自渎,”艾江对本道,“你本就是这般打算。”

他没有用疑问的语气。他对本已经有一些了解,他知道这只邪祟的灵魂中没有任何值得称赞的品行,他也就不会抱有期待。而本只是低声笑着:“当然,我是个负责的先生,我会教你的。”

“现在,把腿分开。”

艾江依言撩起衣袍,露出他那未经人事的阳物。他还未加冠,族内又只教他术法,对男女情事艾江的确一窍不通。偶尔晨间下身勃起也只觉得是茶水喝多了涨腹。再加上课业繁重,就更分不出心思考虑这等不痛不痒的小问题。

这阳物软塌塌趴在艾江腿间,本借着艾江的眼睛将它打量个遍,嘲笑道:“你这小崽儿,毛都没长齐。”

艾江虽然头发乌黑,下体的毛发却没那么浓密。艾江听本这等语气,自然知道是讥讽之意,便回道:“你连人身都无,还要挑剔旁人。也不知你生前胯下又有几两肉?”

本哼了一声:“对你,尚用不着我的宝贝。”

神识中,本分出一缕魂魄勾住艾江的意识:“今晚不必防着我,我自会让你痛快。”

那缕缠过来的魂魄冒着黑气,但相处数月,艾江早已习惯这等诡异气息。他果真没有抵抗,只是在魂魄深处警惕着,若有异常便可立刻反击。

那缕伸过来的魂魄轻轻勾住他的意识,又操控他的手握上艾江的阳物。本玩味地捏了捏那物,问道:“你当真一窍不通?”

艾江没理他,自己的手在别人操控下显得十分陌生。手握住性器之后,甚至连指尖的触感都变得迟钝。而与之相反的是被握住的地方,那里越发变得敏感,仿佛知道有一场造化等着它。

本倒不觉得别扭,他圈住顶端,用指尖在小孔上揉了揉。艾江生性洁净,性器也秀气可人,干干净净一根,没有异味,本因此多出几分兴味。他借着艾江的身体,却未曾共通感官,只操控着一只手亵玩,好把自己彻底从这场自渎中摘出来,落个看戏的悠哉。

艾江的手指偏凉,又不似气血不足那般全无热气。握住自己的阳物后,那微妙的温差更激出痒。本这游魂实在不怀好心,手指在顶端捻了几下,就顺着划下去,用指甲搔着,落到龟头与柱身中间那处小沟里,挠得艾江头皮发麻。可身下传来的又并非全是痒,只是艾江分不清里面还带着什么东西。那痒意勾着魂,艾江恨不得本痛痛快快撸动几下,好让他挖出那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体会个明白。

“再……多一点……”艾江开始觉得不满足。

本笑了一声:“你这小子,好没耐心。”

他加重力气,手里那根东西已颤颤巍巍地立了起来,只是还未完全勃起,带着点毛头小子的青涩。本觉得有趣,艾江最初老古板的样子已经完全被打破,没想到他衣服底下还藏着这么一个有意思的东西。那阳物淫性颇深,虽然还没完全兴奋,顶上就已经渗出粘液。

本故意笑他:“艾江,你瞧,你这东西尿出来了。”

艾江虽没有经验,可他知道这是本在唬他。他看了下面一眼,没去争嘴上的便宜。

本没看到想要的反应也不觉得失望,加大力气,圈着柱身上下撸动几个回合。手掌与阴茎贴合,因为掌心干燥,套弄时还有些涩。但这对艾江来说已经足够,他从未想过自己的手能通过这样的方式抚慰原本只用来排泄的部位。一时间新奇大过其他,他看得眼都不眨一下。

“舒服吗?”本调笑着问。

“舒服。”艾江微微眯着眼回道。他不觉得有什么不好意思说出口的,实际上,他对本这种无恶意的玩笑异常迟钝,也不觉得在别人面前做这种事有什么害羞的。现在回答他的语气也和平常说话没有区别。本听他这么说,便在他龟头上狠狠掐了一下,逼得艾江失控叫出声。

“你!”

艾江睁大眼,狠狠喘了几口气,没有被控制的左手抓紧椅子的扶手,防止自己从椅子上滑下去。

本这才又笑了几声:“这样刺激一下,岂不是更爽?”

艾江张张嘴,无法反驳。尽管那一下的确是痛,可这种疼痛又与之前不同。疼痛之外的陌生感觉才是真正令他失控的原因。艾江蜷起脚趾,咬着牙,直到本停下手中的动作才恍然明白这种奇怪的感觉叫什么——

竟然是快乐。

“有些奇怪,”艾江道,“抚摸这里竟然这样舒服。”

“当然,不过这才仅仅是开始。”本重新加大力度,他从阳物顶端抹下粘液,涂在掌心,在粘液的润滑下,手掌和阳物贴合得更加紧密,之前的涩意消失,快感成倍增加。只上下套弄了几次,艾江就忍不住叫出声。

“啊……”

艾江微微张着口,不受控地发出他从未听过的声音。他也觉得奇怪,只是没有压抑自己,放任那些声音出来,好了解自己身上正发生着什么。

他觉得舒服,从头顶到脚趾都有一根筋绷紧,又酥又麻地颤动。可其余部位又全然放松,腰向下垮塌,腿也用不上力。浑身上下只有那根阳物是精神的,水淋淋地在他手掌围成的圈中顶出来又缩回去,不论手碰到哪一处都觉得舒服。

同时,身子也热起来。双颊明显升温,现在大约已经成了绯红色。背后也生出薄薄一层汗,热气困在衣服里,恨不得全把衣服脱了才松快。

本又开口取笑他:“看看你现在的样子,真下流。”

下流?艾江之前很少听人这样说。长老口中只有家规和术法,下人自然也不会在他面前说这种污言秽语。只是某次外出驱鬼,在一个怒极的男人口中曾听到他这样辱骂与外人通奸的妻子。那时艾江只当这是句寻常的脏话,现在才知道,原来下流是和这样舒服的感觉绑在一起的。

如果是这样的话,他倒是有些理解为什么人会因淫欲冒险了。

本操控着他的手往下,手指深入耻毛中,摸到他下面沉甸甸的囊袋。艾江没出过精,本猜测这是族中给他用了什么药,使他保持在清心寡欲的状态。不过这药的效力一定不强,强了难免会伤到根本。很少有人会被这样小心翼翼又全无尊严地养大,本越发觉得艾江有趣。

他捏了捏那囊袋,隔着一层皮摸里面的丸物,艾江喘息声更快,手茫然抓着衣袍又松开。他的腿自觉分开,左腿放在椅子的扶手上,衣袍撩在腰间。烛光之下,下身一切情态皆看得清清楚楚。

那阳物逐渐从浅红转成通红,一股舒爽混合着憋闷的奇异感受集中在性器顶端。顶端流出粘液时,他的确无法控制,只见那小孔微微开合,他越是舒服,吐出的液体就越多。

“啊……”艾江轻喘。明明他就坐在椅子上,身体却像进行过一场苦练,手脚发软,不得不大口呼吸才能抑制过快的心跳。他同样不知道这些声音是如何发出来的,只是张开嘴,喘息就冒出来,配合着本的动作给出反应。

“看,这种事你也很擅长。”本操控的手暂时离开性器伸到艾江面前。艾江先是闻到一股腥臊味,随后才看到手指之间拉出的透明丝线。那些粘液包裹着手指,彼此牵连,恋恋不舍地断开,又弹回手上。

艾江不知该如何反应,他愣着看自己的手,抿了抿嘴:“还要怎么做?”

本用手背蹭了蹭他的脸:“接下来……只要享受就够了。”

本的语调比之前更低沉,原本艾江还能从他语气的不同中判断他的心情和用意,可现在他完全被陌生的感受冲击,听不出这句话隐含的危险。

那只手重新握住性器,这一次没有再进行其他铺垫,有力地将性器圈在掌心。虎口卡着龟头下方的小沟,先是左右转了两圈,随后,本便加快速度,用力撸动起来。

“啊——!”

艾江失控地叫出声,这样的动静在深夜中未免有些明显,仅凭最后的理智,他咬住牙,竭力控制自己的声音。

可他实在太舒服了,比刚才强烈数十倍的快感加在他的性器上,就像是炸开一道雷,将微不足道的疼痛与快乐混合,完全剥夺他对身体的控制。他的小腹不断收缩,胸口剧烈起伏,手指更是抓着扶手直到指尖泛白。一股股热流向下冲,艾江开始打颤,悬空的左腿晃了晃,也绷紧勾在椅子上。他想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眼神却始终涣散,只看到本用他的手堪称凶狠地握着阳物,试图把什么东西从体内逼出来。

他体内的确有股热流。艾江感觉最终会有什么东西冲破他的皮囊,从阳物顶端的小孔射出去。他不知道那会是什么东西,应当不仅仅是精液,兴许还会有点别的东西。

来不及细想,艾江被愈发炽盛的快感逼迫,意识混乱。偶尔闪过一些零零碎碎的念头也全是“不能从椅子上掉下去”、“不能喊得太大声”。这些念头很快被冲走,强烈到恐怖的快感下,艾江终于达到了比吃痛更彻底的空白之地。

所有念头被膨胀的欲望排出大脑,只剩下本能操控他呼吸。艾江甚至忘记是本在操控他的手,无意识地争夺右手的控制权,好让自渎的节奏更符合自己的心意。

本乐于看他迷乱的样子,干脆地交还控制权,让艾江自己把控撸动的速度。等他的意识从手上撤回来之后,艾江的动作竟不比他慢多少,按照他刚才的样子挤压套弄,还无师自通地用手指抠玩顶端小孔。

马眼本就是最敏感的地方,艾江凭着直觉摸过去,指甲划过时激得浑身一激灵,他险些喊出来,好在牙齿紧紧咬出,才只是发出一声呜咽。

实在是太舒服了,又因快感来得猛烈而成了一场酷刑。性器酸胀难耐,尖锐的痒从小孔一直传到后背,恨不得找个东西捅一捅。

快了,要快了!艾江又握得紧了一些,把龟头捏痛都不愿停下,手心早就被吐出来的粘液弄得黏答答,每一次套弄都发出水声。

“啊!!”

终于,艾江迎来人生第一次泄身,阳精冲出马眼,射到空中,断断续续射出三四股,落在腿上和地上。而他无法自控地流泪,被可怕的快感冲击,只剩下身体还在颤抖,哆哆嗦嗦蜷在椅子里,就连本再次通过意识控制他的右手都没回神。

本轻轻抚摸他射过精的性器,从根部到顶端,每一寸都摸过去。艾江沉浸在余韵中,时不时被本的动作刺激得哆嗦。

艾江还没回神,他原以为这场自渎会就此结束,因此全然松懈对本的防备。他实在想不出在这等情事过后,还会发生什么、还能发生什么。

本惯来爱得寸进尺。他天性贪婪——这不怨他,狐仙本就靠人心欲望催生,他日日被贡奉,自然是天底下顶顶贪婪的一批。此刻看着艾江衣衫不整、面容潮红的样子,越发想把这小木头人逼得更活泛一点。

“尚未结束呢……”他低声道。艾江尚且飘飘然浮在半空,没听清他这句话,只冒出一句含糊的鼻音:“嗯?”

本无意多解释,他将神识融化成一滩泥泞的沼泽向艾江逼近。脑中,艾江的灵魂毫无防备,他猛地扑过去,好似天上泄下来一场黑色泥雨,艾江来不及反抗,就被本的灵魂渗透包裹。

神魂交合本该属于最亲密的爱侣,灵魂之敏感比肉身要强烈上百倍。起初被本侵入身体时,艾江还有防备,在术法保护之下才勉强适应一体双魂的生活。可现在,本完全占据他的神识,将他的意识裹在他体内,压迫着每一根经脉,他这才意识到这游魂是多可怕的家伙。

“不……”艾江恐慌地挣扎。他叫不出声,肉体已经和意识完全分离,本的侵入极其彻底,以至于他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就陷入泥沼中。现在他的身体只按照本能求饶,希望这种折磨能快些过去。

“别怕,”本安抚他,“我说过会让你舒服的。”

他做出的保证如一纸空文,艾江的泪水和他几近崩溃的理智一样决堤。他觉得害怕,矛盾的是,他又的确没从本身上感受到恶意。

这是一场单方面的压迫。被扔在快感中浸泡的灵魂现在又被挤压,从眼眶到指尖,每一寸都觉得酸胀。艾江只能感到自己丧失对身体的控制,再过不久,连理智也会一并丢失。他张着嘴,喉咙被空气堵着,从头顶灌下一团冷风,刺得他手脚发麻。

“不……!”艾江想要大喊。他眼前只剩下黑色光斑,只有盈盈一点烛火还跳动着,像是隧道内距离他很远的出口。他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样子,只觉得头皮发麻,也许他的头发已经被本揪住,迫使他仰头向上看,故意不让他看到接下来的惨状。

他狠狠抽了两口气,酸胀感顺着脊椎膨胀,凡是靠着椅子的部分,都恨不得蹭在上面,好把那些醋一样的酸胀从皮肉中挤出来。

然而更严重的是他的阳物。刚刚才泄过一次的东西现在软趴趴地垂下来,虽然毫无生气,却比任何部位都要敏感地感知着大脑带来的饱胀。艾江的小腹开始抽搐,本注意到这点,他知道自己的目的达成了。

本慢悠悠吹了声口哨:“好孩子,泄出来吧。”

大脑中,本的意识化作利刃,狠狠刺入艾江的魂魄。艾江被捅得尖叫,一瞬间感官承受的强烈刺激到达极限,肌肉紧绷,下意识想蜷成一团,好抵抗外界带来的任何攻击。但他并非在承受痛苦,只是感觉来得太猛烈而将它无限与疼痛拉进。

艾江不会看到他的性器现在是怎样淫靡。就在他无声尖叫的时候,他的小腹收紧,而阳物失控地射出大量尿液。透明液体将之前射在椅子上的精液冲开,瀑布一般从椅子上流到地上,哗啦啦溅到一尺开外。

他的衣袍、鞋子也全部湿透了,散发出淡淡的尿骚味。可艾江一直到本收回意识都没察觉到自己已经失禁。他排空小腹,那股畅快的排泄感让他打个尿颤,眼角流下最后一滴泪。

艾江缓了许久才回过神。他的腿上、屁股底下已经全是尿液,外衫皱巴巴团在一起,滴滴答答还有东西往下淌。

他眨了眨眼,又过了几个呼吸,眼中书房内的摆设才重新清晰起来。周围依然是安静的,没人察觉到他刚刚的失控。只有本安分地窝在他脑袋里,做出看好戏的样子。

“爽么?”本问道。

艾江没急着回答,他放下翘在扶手上的腿,脚趾在已经被尿淋湿的鞋子中动了动。脚掌挨地之后,从足心又传来酥麻的感觉,险些站不稳摔在地上。

他扶着桌子缓了缓神。平心而论,若非现在场面狼藉,他的确不讨厌刚刚的感受。

“舒服。”艾江回答。

他把鞋子脱掉,又把外衣扔到一边。浑身上下说得上干净的竟然只有一开始就脱下来的亵裤。

艾江赤脚站在地上,干脆用外衣擦拭地上的尿液,随后掐诀,将外衣烧个干净。地上剩余的水渍暂且不去管它,艾江又把亵裤穿上,这才勉强恢复平常的样子。

本道:“我让你这般快活,怎么连句谢都不讲?”

艾江抿抿嘴:“多谢。”

“谢我什么?”

“谢你教我自渎,”艾江回答。

“难道没有额外的报酬吗?”本轻轻哼了一声。艾江走回书桌前,上面正摊开一本关于民间仙的禁书。

“艾家传承不长,从默默无闻到崛起也不过短短几十年。几十年间,只有这些书算得上宝贝。”

艾江敲了敲那本书:“还记得一开始你附在我身上时的话吗?”

本回道:“你说——我很熟悉。”

艾江点头:“的确,你身上有股熟悉的味道。可我确信之前我从未见过你,那这种熟悉感的来源便只有一种可能。”

他合上那本书,封面上“民间仙事鉴”几个字尤为清晰。本见他没有说出那三个字,不禁笑出来:“艾江……艾家有你真是撞了大运。”

本并不介意被艾江知道身份,这对他来说也是额外收获,于是慢悠悠问:“你觉得我是民间仙?继续说说,到底是哪一位?”

“并不敢确定,只是猜测而已。”艾江垂眸。他的确不清楚有关本的事,家族的崛起更是秘密。他对本民间仙身份的推测并无太大把握,只是对照着书中记载的消息和年份,心中难免出现一个猜想——

供在祠堂的那颗右眼,大概就是本的。

“……”沉默了一会儿,艾江才开口,“你可能与艾家有交集。”

“从你的语气听来,这交集似乎不是好的那种。”

“……”艾江不答,便是默认。

狐仙的灵魂对艾江露出一个不那么友好的笑容:“别露出这种表情。猜猜看,艾江,今晚我对你做这些事情又是为了什么?”

为了背叛。艾江想,本当然是极聪明的,他做的每一件事都让艾江往背离艾家的方向走,只有离开艾家,他才有获得自由的机会。而艾江也清楚地明白,只有离开艾家,他才有属于自己的生活。

可在回答的时候,艾江却给了另一个答案:“只是你想这么做。”

本大笑:“是的,我想这么做。”

艾江沉默了一会儿,又说:“如果我没打算离开呢?”

“你会的。”本打了个哈欠。当然,这也是故意的。一缕游魂怎么会困呢?

“夜深了,该休息了。”艾江结束这个话题,把书放回书架上。本很满意他的识趣,窝在神识中不再说话。

他们回到卧室里,艾江匆匆冲了个凉才躺到床上。他的床上只垫着一层薄毯子,木头床虽看起来华贵,实则又硬又凉。玉枕撑着脖子,艾江闭上眼,体内似乎还回荡着快乐的余波。

他想,若非有本,他大概永远都不会知道世间还有这样快乐的事。

如果一直跟着他,他还会体验到更多吗?